江玉燕轻轻将陈平安的尸体扶起来，然后抬头问道：“所以呢？”
曹德微微蹙眉，“所以？”
江玉燕笑道：“你想说什么？”
曹德犹豫了一下，缓缓道：“我想说，武当派内部斗殴厮杀，我不感兴趣，但是这人不顾江陵城百姓死活，滥杀无辜，我很讨厌，所以就顺便宰了他。”
“江姑娘若是要追究，尽管来找我。”
江玉燕微笑道：“我不是说了嘛，你是你，他是他，这个世道，谁的拳头大，谁做的事情就是对的，你不用担心什么。”
江玉燕轻哼一声。
曹德笑了笑，从袖口里掏出一枚丹药，扔到老人嘴边，柔声道：“服下这颗‘凝气散’，可保你一年内修炼速度倍增，日后勤练武学，说不定会有机缘踏足先天境界。”
老人闻言欣喜不已。
曹德继续说道：“另外这段时间你可以待在这里，每日早上喝碗鱼汤、再配一壶茶水，吃些素菜，对你大有裨益。”
“你不怕老夫趁机逃跑？”
老人笑眯眯问道。
曹德淡淡道：“武当派现在只有你一个活口了，逃走又能有什么用？我要杀你易如反掌。”
“况且你一个普通人，跑也没法跑，我想要杀你，就是眨眨眼的事情。”
老人脸色铁青，“狂妄小儿，我不知道你有何倚仗，但是你最好别忘了，这是武当派！”
“武当派有护山阵法庇佑！就算是你这种先天大宗师，也破不开武当护山大阵。”
“哦？”
曹德挑眉道，“这么厉害？”
老人冷笑道：“武当山护山大阵乃是祖师爷亲手布置，就算是先天境界武者也攻不进武当山。”
曹德似乎陷入纠结，良久，他抬头望着天空，“我在江南城里待够了，我想出城，你放心，不会伤害你的。”
老人讥讽道：“小子，你莫非是认为武当派没有宗师，你就可以肆意妄为了？！”
曹德突然朝江玉燕挥挥手，江玉燕点头表示同意。
曹德纵身跃起，一脚踹飞院门，大步迈出巷子。
巷子外的街上，一群衙役手执棍棒，严阵以待，见到曹德从巷口走出，领队衙役立即大喝道：
“站住！你涉嫌杀害武当派俗家弟子，还不束手就擒！”
曹德哈哈大笑道：“我杀的就是武当派弟子！”
领队衙役怒目圆睁，吼道：“放肆，胆敢公然冒充武当弟子，抓住他，押送官府，治罪！”
数十个衙役纷纷拔刀冲上来。
曹德身形飘忽不定，在数十柄钢刀包围中游刃有余。偶尔有一刀砍在身上，曹德也只是微微晃动肩膀，并未受到丝毫伤势。
曹德猛地提腿横踢，撞飞数十名衙役。
“这就是武当派的武艺？呵呵，真弱，比起我的拳脚功夫，差远了！”
一众衙役勃然变色，纷纷后退。
领队衙役鼓舞士气道：“别怕，大伙儿一齐出手，就不信抓不住他！”
“好！”
数十个衙役握紧钢刀冲向曹德。
江玉燕皱着柳叶眉，右手食指和拇指捻动长剑剑鞘。
她虽然对曹德印象极佳，可她终归是江湖中人。
曹德一声不吭，双臂展开，整个人凌空旋转一圈，双脚在地上连踩数十脚，身形骤然消失在原地，等到他再次出现时，已经是两丈开外。
几名衙役措手不及，手腕脱臼，痛呼哀嚎。
曹德再度出现时，已经站在领队衙役身旁，伸手掐住他的脖颈，冷漠道：“你是武当派哪支脉的？”
“咳咳，小子，你竟敢对我无礼！你死定了！”
领队衙役使劲挣扎，试图掰断曹德的五指，却纹丝不动。
他心生恐惧，慌忙求饶道：“小哥，咱俩有话好商量，千万别动粗，我是县令的人......”
曹德冷冷道：“那正好，我还是郡王的人！”
领队衙役呆住了。
曹德捏碎领队的喉咙，将尸首抛到半空。
这是他第二次杀人。
曹德转过身，朝巷子深处的老人拱手，“多谢。”
江玉燕走至近前，轻声道：“你为何要救这位老人？”
曹德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或许只是因为看他可怜吧。”
江玉燕沉默片刻，说道：“武当山的确有一座阵法，叫做‘武当护山大阵’，据传乃是历任祖师留下的，由一件宝贝镇压山中煞气。”
“此阵法威力极强，寻常先天高手根本无法破坏。”
曹德笑道：“我不信。”
江玉燕道：“我也曾尝试过，但是没用，除非能够找到那块石碑上的秘籍，不过武当派藏书阁中应该有这套秘籍的记载，可惜我不识字，无从查阅。”
曹德点点头，问道：“武当山中除了你这一脉，还有其它人吗？”
江玉燕轻叹道：“我这一脉，自幼习武，我爷爷和父亲都是武当山弟子，后来他们离开山门，创建武林盟主，武当派也渐渐没落。”
曹德沉思片刻，说道：“既然这样，江兄你不妨跟随我，我带你离开此地。”
曹德叹息道：“那你就留在这里好了，我还得回去陪我妻子。”
江玉燕轻声道：“小哥请便。”
曹德离开巷子，朝陈平安所在方向走去。
陈平安蹲坐在路边台阶上，双目发红，喃喃道：“娘，孩儿对不起您，我没用......”
曹德走到他身前，递给他一锭银子。
陈平安惊醒，抬起头看着曹德，讷讷道：“我......不用银子。”
曹德摇头笑道：“拿着吧，就当作是我送你的。”
“可我不能收。”陈平安坚决摇头道。
曹德道：“拿着吧。”
“可是，我爹......”
“你爹是你爹，你是你。”
陈平安怔了很久，才伸手颤巍巍接过银子。
曹德拍拍他肩膀，转身欲要离开。
陈平安忍不住喊住曹德，“曹德，我能拜你为师吗？”
曹德停下脚步，笑容灿烂，“我是个读书人。”
陈平安愣住了，喃喃自语道：“读书人......难怪呢，难怪我觉得你与众不同。”
“你放心，我肯定能考取秀才举人，甚至会超过你，然后光耀武当门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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