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害怕，不敢再跟着皇帝。
皇帝到了坤宁宫。
江姑姑正在哄江玉燕睡觉。
江玉燕睡得迷迷糊糊，听到了脚步声，睁开了眼睛。
她瞧见是皇帝，愣怔片刻，才起身要行礼，被皇帝拦腰搂住。
江玉燕挣扎：“陛下，你弄醒了妾的儿子，妾还要哄呢......”
皇帝的眉目舒展了几分。
他抱住了江玉燕。
“......你怎么来了？”
江玉燕柔软娇媚的嗓音，在皇帝耳边响起。
等二人洗漱完毕，已经快深夜了。
江玉燕累瘫了，躺在床上，懒洋洋不愿意动。
“你真美。”
皇帝俯瞰她，情不自禁赞叹，“你的肌肤好滑腻。”
江玉燕笑了笑。
这种夸奖，她早已习惯。
江玉燕没有答话。
两人静默片刻，皇帝又问：“玉燕，你想吃点什么？”
江玉燕摇摇头。
皇帝想了想，吩咐宫女：“去传膳吧。”
“是。”
等膳食端进了屋子，江玉燕已经闭上了眼睛。
她累坏了，不愿意再说话。
皇帝却精神百倍。
晚膳的菜肴，色香味俱全，都是江玉燕爱吃的。
江玉燕仍是不语。
“玉燕，吃饭！”
皇帝温和道。
江玉燕不理睬。
“乖，玉燕，朕喂你。”
皇帝耐性很好，继续劝解。
江玉燕依旧不予理会。
皇帝就放下筷子。
“你这丫头，脾气比朕还臭。”
皇帝道，“既然不肯吃饭，咱们聊聊天吧。
你说，你的仇人是谁？”
“您要替我报仇吗？”
江玉燕问。
她抬眸看向了皇帝。
皇帝微讶。
江玉燕居然知晓这件事。
这件事，是皇室的秘辛，连皇帝的心腹，都不清楚详细的经过。
而江玉燕一句话，就揭破了皇室的丑闻，足以证明她聪慧过人。
她的脑袋瓜子，恐怕极其灵活。
“不错，朕要替你报仇。”
皇帝点点头，承认了。
江玉燕道：“您打算如何帮我报仇？”
皇帝道：“你想不想做大周的公主？”
他试探着询问江玉燕的态度。
“我不想。”
江玉燕果断拒绝。
皇帝蹙眉：“为何？”
“我是汉族人。
我的祖宗在河西，我若嫁给了大周人，岂不是乱了伦理纲常。”
江玉燕道，“况且，臣妾对皇室不屑一顾，也没有任何野心。”
“胡言乱语。”
皇帝不悦道，“难怪你爹爹不让你入宫。
你这番话，要是传出去，不止你爹爹受牵累，朕也会被指责。”
江玉燕垂下眼帘。
皇帝看她神色黯淡，又柔声安抚：“玉燕，朕从来没有逼迫你，你只要说句想不想，朕便许你荣华富贵和享之不尽的荣耀。
你若是想留在京城，朕便封你个诰命夫人，让你和孩子衣食无忧，也不必再颠沛流离。
你若是想出宫去玩耍，朕亦陪同你。”
皇帝是真诚相待。
江玉燕的眼底，终于浮现出些感激。
“陛下，您不嫌弃臣妾吗？”
江玉燕道。
皇帝失笑：“朕为何嫌弃你？你年纪尚小，哪有那么多烦恼。
况且，朕娶了妻子，还能纳你入府。
你这般漂亮聪明，又有才干，朕当然欢喜你。”
江玉燕笑容恬静。
她笑颜如花的模样，真美丽。
皇帝的心里微动。
他突然想，倘若将来自己死了，把玉燕送到寺庙出家，她应该也不会寂寞了。
“朕不仅仅会给你锦绣前程，朕会封赏你的父亲，还会册立你弟弟做太子，以及你妹妹为平阳郡主。”
皇帝诱惑她，“朕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江玉燕微愣。
这是皇帝对她最好的承诺。
她不由惊愕。
皇帝的话，带给了她莫大的震撼。
“陛下......您......您说什么？”
江玉燕颤抖，不可置信问。
“朕说，会封赏你的父亲，封你的弟弟、甚至你的妹妹为太子、平阳郡主......”
皇帝再次重复了遍，表示自己所言不虚。
江玉燕的眼泪，哗啦落了下来，哭得像个孩子。
皇帝坐到了她的床边，握住了她的手。
江玉燕哭着抽泣，眼泪顺着她的鬓角落下来。
皇帝的心情，变得异常柔软。
“你这孩子，跟朕见外作甚？朕是皇帝，这是朕应该的。”
他笑着道，“朕不求你感恩戴德，只希望你开心快乐，就够了。”
江玉燕哽咽着，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只是哭。
这是她这辈子最感动的时候。
她没办法形容此刻的感觉。
她只想痛痛快快地哭。
“......玉燕，告诉朕，谁害了你的孩子，朕给你报仇。”
皇帝道。
江玉燕慢慢止住了泪。
“谢谢您，陛下。”
她哽咽，用帕子拭去了眼角，“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报仇。
不劳您费心，我也不会给大周丢人。”
他伸臂拥抱了她。
他拍了拍她的背部。
“你这样懂事，真令人疼惜。
朕不是个负心薄幸的君王。”
皇帝道，“你记住了，朕永远护着你！”
江玉燕点点头。
她心里，涌出无限的暖流。
她的眼眶湿润。
“朕会找出幕后凶手，还你和孩子一个公道。”
皇帝又道。
这样郑重其事的承诺，让江玉燕的心彻底踏实了。
江玉燕不再反抗，顺势往他怀里缩了缩。
皇帝心底，升起一股子火热，几乎燎原。
他的手，渐渐收紧，将她搂紧了。
两人身体贴近，江玉燕感觉到了他滚烫的体温，还有男人独有的气息，扑鼻而来，充满了雄壮力量。
“你叫什么名字？”
皇帝问江玉燕，嗓音有点嘶哑。
“臣妾姓江，单名一个燕字，乳名阿燕。”
江玉燕答。
皇帝微怔。
他似乎没想到，江玉燕竟是个女儿身。
不过，他没有深究，问：“江燕，你今年芳龄几何？朕想纳你为妃，你觉得如何？”
江燕摇摇头：“我没有做妃子的想法。”
她是不会屈服在权威之下的。
除非有一日，皇帝驾崩，她或者她的兄长登基，她才考虑自己的婚姻。
皇帝微讶。
他想，他的确是小瞧了江玉燕的志气。
“为何没有做妃子的想法？”
皇帝又问，“朕是九五之尊，乃千古明君。”
他的话语，充满了魅力。
他对每个朝廷命官说过类似的话。
但凡他提拔的官员，无一例外都忠心耿耿，唯他马首是瞻。
江玉燕沉默了片刻。
她缓缓吐露道：“因为我没有做皇后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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