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记得,不许再提江家的名号,也不许去见陈家的人,知道吗?”
江玉蝶喃喃叮嘱小翠。
她疼得昏迷过去了。
江玉蝶醒过来时,已经到了傍晚。
窗台上的海棠花凋零,枝桠断了一截,花香幽暗。
丫鬟端了饭菜进来。
吃完了饭,江玉蝶躺在床上,心绪复杂。
“今天这事……”
江玉蝶对丫鬟道,“你跟祖母和娘说了吗?”
丫鬟答道:“小姐,您病着呢。
奴婢等会儿就跟老夫人和夫人禀告,您好好歇息,奴婢告退。”
说罢,又服侍着江玉蝶躺下。
江玉蝶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深思。
丫鬟退下。
江玉蝶却睁开了眼。
她从枕头下摸出一枚铜钱。
铜钱泛黄。
这是她十八岁时,江大老爷送她的。
江大老爷说,这枚铜钱乃是他的生辰牌,寓意他此生顺遂,万事如意,不需任何灾劫。
这是江大老爷的信誓旦旦。
可惜,江大老爷这辈子坎坷不断,一直没什么大的福缘。
这枚铜钱,江玉蝶珍藏多年。
她握在手心。
突然间,她想到了曹德。
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嗡了下。
曹德,他不是普通人。
他有着超乎常人的功夫。
而且,他是锦衣卫,专门刺探消息的。
江玉蝶的目光闪过几分寒芒。
她将铜钱攥紧。
这种铜钱很坚硬。
江玉蝶握着,心里却升起了希望。
她看到了另一片天空。
“我必须要活下去!”
江玉蝶默默想,“我要活得好好的。
谁欺负了我,我总要讨回来。”
她决定不再躲避。
她要去寻求曹德的庇护。
曹德是锦衣卫。
江玉蝶是江大老爷的女儿。
曹德不会坐视不理的。
江玉蝶的心底,升起无数个计谋。
她慢慢闭上了眼睛。
曹德带着伤,匆匆赶到了江家。
他来到江玉蝶房门前敲门。
丫鬟小翠开了门。
曹德问:“二小姐如何?”
“晕过去了,现在还不清楚。
大少爷在里面陪着她呢。”
小翠答道。
曹德略微蹙眉。
“我要进去瞧瞧。”
曹德道,往内室走去。
他走到了内室门口。
正巧,江大老爷也在。
两人互相看着彼此。
曹德道:“大哥,你先请。”
江大老爷神情冷漠。
“曹公子,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算盘。
但是我告诉你,若是小蝶有点什么事。
我会弄死你!”
江大老爷威胁。
他是个武官。
江大老爷脾气暴躁。
曹德则笑嘻嘻道:“大哥,我是来探望二妹的。”
他推开门,进了屋子,四周扫视了番。
“这屋子,装饰得不错。”
他夸赞道,“这么精美的摆设,恐怕值几百两银子。”
江玉蝶躺在软榻上,双眸紧阖,脸上浮动着痛苦和愤恨,仿佛陷入梦魇之中。
曹德心里一跳。
他走向了江玉蝶,伸出手指,戳向了江玉蝶的额头。
江大老爷立马拦住了他,怒喝道:“混账!你做什么!你不许碰小蝶!”
“大哥,你误会了吧。
我是大夫。
你忘了吗?”
曹德笑道。
“我不信你!”
江大老爷吼道。
“我是真的大夫。”
曹德语调平稳,依旧是笑眯眯的。
“你滚出去,不准靠近小蝶!”
江大老爷抓起桌子上的茶盏。
曹德没有闪躲。
他仍是笑吟吟。
茶盏砸在他头上,碎裂了一块,血流如注。
他也没躲。
江大老爷怔忡。
他呆愣站着。
他看着曹德满头鲜血,脑子有些眩晕,整个人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他的声音颤抖:“曹、曹公子?你怎么了?你哪里受伤了?你别吓我……”
“我没事。”
曹德擦掉了头上的血水,“我只是有点晕,刚刚撞到了桌子。”
江大老爷半晌没反应过来。
他呆滞站了良久,才扑到了床边,抱起了江玉蝶。
他的脸色煞白。
“快、快请大夫。”
他吩咐小翠,“快去!”
江家的丫鬟和婆子,早都习惯了这种场景。
众人都很慌乱。
江玉蝶被抬进了她自己的闺阁。
“快请郎中。”
江大老爷道。
小翠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外院的郎中,也被叫了过来,替江玉蝶诊治。
郎中检查了曹德的脑袋,确认他脑袋上的伤势,只是皮外伤。
郎中道:“不碍事。
我这里有金疮药,抹上两次就好了。”
“用金疮药,还要抹两次啊。”
江大老爷惊讶问,“这是怎么弄的?”
郎中不敢胡言。
江大老爷也知晓郎中忌讳,没有追根究底,命令丫鬟拿了钱,送郎中离开了。
待郎中走后,江大老爷亲自照顾女儿。
江玉蝶醒转过来时,看到了父亲担忧的表情。
“爹……”
她喊了声,挣扎要坐起来。
江大老爷按住了她的肩膀。
“不要动,你身上全是瘀青和伤痕。”
江大老爷柔声说道。
“是谁害我?”
江玉蝶咬牙切齿,“我要杀了他!我非要杀了他!”
“别胡闹了,玉蝶。”
江大老爷沉声道,“你不是他的对手!”
“我知道。”
江玉蝶道,“我要逃出去!”
江大老爷道:“我会帮你安排。
你暂时在家里修养,我派两位师傅来。
我已经托人寻找江玉瑶和陈氏的下落,只要抓住了他们俩,你就有机会扳倒他们!咱们家的产业,也可以保住,你的仇也报了,咱们江家不至于衰败。”
“我不甘心!”
江玉蝶道,“凭什么,陈氏抢走了我娘的财富?我才是嫡长女,她算什么东西,她配姓陈?凭什么我娘死得冤枉?我才是最该继承家业的人。
我明明就该嫁给太原府最显赫的贵族。
我不服!我要夺回属于我的!”
江大老爷心疼抚摸她的发髻。
女儿从小娇生惯养,性格骄纵又霸道,偏偏她长得好。
江家是大户人家。
江玉蝶是江大老爷最小的女儿。
江家有五兄弟,除了江大老爷是庶出,余者四人皆是正室所出,唯独这江玉蝶是妾室陈氏所生。
江玉蝶生母陈姨娘,乃是江湖术士,她骗取了江大老爷的感激,偷偷把江玉蝶养在身边。
她的存在,极度卑贱。
她的孩子们都鄙夷她。
江玉蝶虽然是江大老爷的掌上明珠,可她从小被同龄人欺辱,不仅没能融入江家大宅,甚至被他们称呼为杂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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