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你听好了，我的乳娘，是被你的哥哥害死的。
我的乳娘，因你而死。”
江玉蝶歇斯底里，“我恨你们所有人！”
“你说什么？”
陈氏惊诧不已，“玉蝶......你不要瞎说！”
“我没有骗你，是你的大嫂，把我的乳娘推到水塘淹死的。”
江玉蝶道。
陈氏脸色惨白。
“玉蝶，你怎么知道？你是谁？”
陈氏反问。
她心乱如麻。
她无法消化江玉蝶的话。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报仇，我想让那个贱妇付出代价！”
江玉蝶道。
陈氏失魂落魄坐在车厢里，一言不发。
马车驶过了宁王府的街道。
宁王府外，站满了兵丁。
陈氏知道，这次宁王是铁了心。
若不是她的女儿还在，只怕宁王会把整个江家都抄家斩首。
陈氏心如刀绞。
她一路无言。
马车到了江宅附近，陈氏掀开帘子，看着江家的朱漆高门，心里百味杂陈。
终于，马车停稳。
江玉蝶先下了马车。
她转过脸，对陈氏道：“姨母，我要进京，您陪着我去京城吧。”
“不行，你一个姑娘家，岂不是羊入虎口。”
陈氏立马拒绝。
宁王不是个好惹的主。
“姨母，您别劝我了。
我决定的事情，任何人也拦不住。”
江玉蝶淡淡微笑道。
她神态坚毅。
她眼底闪动着异芒，似乎在酝酿某种可怕的力量。
陈氏又想起她今晚的表现，知晓自己阻止不了她。
江玉蝶不愿意留在京城了。
“你等我一会儿，我让管家拿银票。”
陈氏道。
她不知如何安慰江玉蝶，只好先去拿钱。
拿了银票，又让丫鬟取来披风。
丫鬟们忙着服侍江玉蝶，却被江玉蝶赶了出去。
她披上了披风，跟着陈氏往门口去。
“你要做什么？”
陈氏紧张道。
“我去找二姐。”
江玉蝶轻轻拉扯着陈氏的衣袖，央求她，“姨母，我求求你了，你陪我去见见大姐姐，我要告诉她，我要去京城，我要替乳娘报仇。”
陈氏心疼她，不忍心拒绝。
“好，我陪你去。”
陈氏道。
陈氏牵了江玉蝶的手。
江玉蝶的掌心很凉，指尖冰冷，她的身体还在瑟缩着。
陈氏的手心，也冒汗。
她们到了大房那边。
江庭刚从学堂回来。
看到了江玉蝶，江庭的眼底掠过厌烦，但他很快掩饰住了，露出了温文尔雅的笑容，迎了上来。
“妹妹，这是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
江庭问。
他的语气平静而亲昵。
他的妻妾众多，最宠爱的还是江氏，其次是他的原配嫡长女江玉蝶。
他对江玉蝶和颜悦色，甚至带着点纵容。
陈氏感觉江玉蝶是个福星，江庭对她格外关照。
这些年，江玉蝶除了吃喝玩乐，就没别的事干，可偏偏江庭还是很喜欢她。
陈氏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去庙会买了个玩具，给大姐姐玩。”
江玉蝶道，“二哥。”
江庭就笑起来。
他对陈氏道：“我正打算派人请你呢。
父王的病，拖不得，咱们得尽快准备药材。
这样，咱们后天启程，去江州采购药材。”
“后天？”
陈氏愕然，“可是大伯母说，明日要去祭祖，后日才能启程。”
“不必了。”
江庭道，“你大伯母那边，我去说就好。”
江庭是庶子，地位不比江老爷子高。
他不想参加祭祖的仪式，可是江老爷子却让他随着一起去。
陈氏不解。
江玉蝶则露出几分讥讽的笑意。
她的笑意里有嘲讽，似乎瞧不起江庭。
陈氏的心揪了起来，狠狠掐了江玉蝶胳膊一下。
江玉蝶吃痛，却依旧保持微笑。
“姨母，我要去趟宁王府，我有点事要办。”
江玉蝶道，“我不会耽误太久的。
姨母，后天你来送我吗？”
“去宁王府做什么？”
“我要去找大姐姐，我有点事想告诉她。”
江玉蝶道，“姨母，我不会耽误的。
你放心。”
陈氏仍有顾虑。
江玉蝶再一次催促。
“......那我去送你。”
陈氏犹豫良久，答应了。
两人乘坐轿子。
半途遇到了宁王府的马车，宁王妃的轿子也从旁驶过。
宁王妃看到了陈氏和江玉蝶。
她眼眸深邃，透着幽光。
轿子继续朝前走。
到了宁王府，陈氏吩咐丫鬟把江玉蝶扶下马车，又命令她们退避。
江玉蝶径直走了进去。
她的步伐飞快。
江玉蝶走了进去，丫鬟婆子都在院子里忙碌。
“玉蝶小姐来了！”
看到她，有小厮忙跑去禀告。
江庭正坐在屋子里，听得此声音，急急忙忙出来了。
江玉蝶已经进了内室。
“......玉蝶？你怎么回来了？”
江庭惊讶，然后问陈氏，“姨母，这是怎么回事？”
陈氏摇摇头。
她没有多解释。
江庭又追问了句：“你要去哪里啊？”
“我去找大姐姐。”
江玉蝶突然变了脸，冷酷道，“她杀了乳娘，我要去找她问清楚，我的乳娘究竟犯了什么错。”
江庭愣住了。
他盯着江玉蝶看，像是在确认她的话是否属实。
他眼眸沉沉，脸色阴森，吓得江玉蝶往后退了一步。
“二少爷，你这是何意？”
陈氏挡在江玉蝶身前，质疑江庭。
江庭收敛怒意。
他对江玉蝶道：“你胡闹什么？乳娘死了多少年，你非要把她翻出来。
你想害死你大姐姐？”
陈氏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了下。
乳娘死了多少年，陈氏并不在意，她只关系江玉蝶。
江庭居然用死人压江玉蝶，他难道要对付江玉蝶？
“我没有害她，二哥！”
江玉蝶大喊，“你这个恶魔，你杀了我乳娘，还污蔑我大姐姐。
她什么时候杀了乳娘，我怎么不知道？”
江庭蹙眉：“胡搅蛮缠。”
陈氏也觉得江庭有点反常。
他对待乳娘，虽然苛刻严厉，可并非不敬。
江玉蝶的乳娘对江庭忠心耿耿，从来不敢忤逆，所以江庭不会迁怒乳娘，只会怪罪江玉蝶。
如果乳娘真的有冤屈，江庭怎么会不查？
“我是不是胡搅蛮缠，大家心知肚明。”
江玉蝶道，“乳娘是我生身母亲，我恨极了你们这群禽兽。
我要去找大姐姐，她肯定会帮我作证，还我乳娘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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