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他一共有七位姨娘。
这些姨娘们都很听话，不吵不闹，安分守己。
江庭的姨娘，都很漂亮。
她们虽然都没有什么背景，但各有特色。
江玉蝶不同，她长相平凡，性情柔弱。
江庭一直想要迎娶江玉蝶。
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了。
他不仅仅能抱得美人归，还能顺便扳倒了二弟。
他的计划是如此周密，可偏偏被他爹撞破了。
“滚出去！”
江老爷子指了指外头，命令江庭，“滚，永远都不要回来。
你再敢踏入我的宅院，我就砍了你的腿。”
“父亲！”
江庭哭喊着，被两个小厮架了出去。
他挣扎着，被拖行。
江玉蝶站在原地，泪流满面。
“……玉蝶，你先退下去休息。”
江老爷子的声音，忽然变得温和了些，“这是你哥哥，我的儿子。”
江玉蝶擦干了眼泪，福身，然后离开了。
她脚步踉跄，险些跌倒。
她走路时候，脚踝处隐约有些痛。
她心思纷乱，没有留意到脚伤。
她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屋子里烧了炭盆，很温暖。
江庭被赶出去，不肯善罢甘休，在门外大骂不止。
江玉蝶躺到床榻上，盖好了被褥，慢慢阖目。
这个冬天，她总是梦魇。
每次睡醒之后，就会惊惧。
她害怕黑暗。
这种恐惧，是从骨髓深处渗透出来的，无法治愈，无法克服。
她一个晚上翻来覆去。
而她的房间，紧挨着曹德住的院子。
江庭骂了一宿，曹德始终没搭理他。
隔壁的江玉蝶，辗转难眠。
早晨她刚刚醒来，就听到了江庭的怒吼。
江庭在打砸东西，声嘶力竭。
江玉蝶吓了一跳。
她忙起来，披衣下楼，跑到了曹德的屋子外面，往里看，就见曹德的卧室凌乱，桌椅板凳横飞，江庭拿着棍棒追杀他，两兄弟扭打成了一团。
江玉蝶又惊又怕。
她忙去劝阻。
她的丫鬟也帮忙。
江庭却发疯似的冲过来，抓住了江玉蝶，将她按在地上。
“贱婢！”
江庭咆哮。
江玉蝶吓得尖叫。
江庭扬起棍子。
江玉蝶眼前一花。
她耳边听到了“啪！”
的一声脆响，她脸上火辣辣的疼。
然后，江庭被踹出数米远。
江庭爬了起来。
他顾不上自己的脸颊火热，而是惊讶盯着曹德。
这一瞬间，曹德的眼底，迸射出骇人的光芒。
那双阴毒森冷的眼眸，仿佛藏匿了无尽的恨意，令人胆寒。
“曹德……”
江庭喃喃喊他，“你居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你兄长，你敢打我？”
曹德没有答话。
他挥舞着棍子，冲了上去。
曹德不躲避，任由他揍过来。
棍棒落在他身上，发出闷哼声，鲜血溅出，江庭手臂受伤，棍子掉落在地上。
而曹德的拳头，已经落在了江庭胸膛。
江庭痛极了，吐出一口血。
“曹德，你敢打我！你个狗奴才！”
江庭歇斯底里，怒骂道。
他伸出手，朝曹德扑了上去，用牙齿咬向他。
江玉蝶看傻了。
她想要阻拦，奈何浑身虚软无力。
她根本挡不住发狂的江庭。
曹德也被打了两拳，鼻青脸肿，但他没有还手。
江庭的牙齿，狠狠咬在了曹德肩膀上，鲜血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襟。
江玉蝶快要晕过去了。
她不知道哪里冒出了勇气，推开江庭，护住了曹德。
江庭愣怔着。
曹德的另一条胳膊肘，狠狠撞在江庭的腹部，江庭痛得弓身。
“大少爷，大小姐！”
管家跑进来，高声喊道。
府内顿时喧哗起来。
曹德扶了江玉蝶。
江庭捂着肚子，哀嚎着，痛得蜷缩在了地上。
他恶狠狠瞪着曹德，恨不能杀死他。
曹德神情冰凉，望向了江庭。
江庭不敢置信。
“父亲，您不能偏袒，我不服。”
江庭大声喊道，“您不认同我的婚事，可以跟我说，您打我，算怎么回事！”
“你还不明白吗？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儿子！你把江玉蝶送到我身边，我忍辱负重，就是因为我对你愧疚。”
江老爷子厉喝。
“我是你嫡亲的孙子啊。”
江庭哭喊，“父亲，您糊涂啊！我才是你嫡亲的儿子啊……”
江老爷子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悲怆：“闭嘴吧！你不配！你这个畜生！我没你这个儿子！今天的羞辱，是报应！你若是识趣，立马走！否则，我就打断你的腿。”
江庭仍不肯放弃，他还跪在地上磕头：“父亲，您饶了我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江老爷子不语，只是用力攥紧了拳头。
他眼眶赤红，像野兽般凶残嗜血，额头上青筋暴露。
江玉蝶看了眼，觉得陌生。
江庭还想要继续哀求。
突然，旁边的曹德，猛地蹿了出来。
他速度非常快。
江庭猝不及防，被他掐住脖子，举了起来。
“父亲，救救我！”
江庭呼吸困难，艰难喊道，“父亲……”
“大夫人呢？”
曹德问江老爷子。
江庭拼命点头。
江老爷子就要动手。
他正准备抬腿踢向曹德，就听到了外头的嘈杂，丫鬟婆子们纷纷喊：“大小姐，你怎么了？”
“大少爷打了你？”
“滚开，都滚开，我没病。”
江玉蝶挣扎着道。
众人七手八脚，抱住了她。
“快请大夫来！”
管家吩咐。
江庭就被摔在了地上。
江庭趴在地上咳嗽。
曹德趁此机会，甩开了江庭，冲了出去。
外头，围观的人群散了，大夫也被请了进来。
江玉蝶坐在床边，满身狼狈。
大夫帮她检查完毕，道：“二小姐，您身体不适，需要多休养。
我去熬药。”
说罢，大夫急匆匆去了厨房。
江玉蝶整个人瘫在床上。
她脑袋里乱糟糟的，心如乱麻。
她感激曹德替她解围。
她不懂男女之情，但是她懂得这份忠诚，是多么难得。
“谢谢你，曹德。”
江玉蝶道。
曹德站在她床边，没有吭声。
江玉蝶侧头，瞧了他一眼，见他满脸血污，就道：“我爹说，我娘生前最爱吃鱼肉，我娘生辰，我们全家聚餐。
你等会儿陪我去买菜，给我娘做一碗鱼肉汤，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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