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
脸的正上方传来磨牙的声音。
脖子间痒痒的，它好像靠得更近了，头发丝不断扫着她的脖颈，还有几滴液体落在了她的手上，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是什么。
它一直没有动手，是因为在等自己害怕。
想到这，孟梨心里刚升腾起来的一丝恐惧直接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呢？”
正上方的头颅愣了下，她没有想到孟梨会主动和她搭话。
“他们都叫我果果。”
“果果你睡不着觉的话我唱歌哄你好吗？”
“……”
孟梨没等她回答，清了清嗓子开始：“都~是勇敢的……你额头的伤口你的不同你犯的错……”
果果睡没睡着不知道，反正孟梨刚唱完第一句就把自己给哄睡着了。
可能是这首歌太有力量，以至于孟梨完全忘记了危险，将半夜缠住她脖子的头发当成了有线耳机理顺之后，把那颗头颅下意识抱在了怀里。
就是有点硌。
果果窝在孟梨怀里，黝黑的眼睛滴溜溜的转。
一大早孟梨起床，没有看到果果的身影，要不是手心还残留几根发黄的头发丝，她都要怀疑昨天缝补的尸体是做梦了。
来到幼儿宿舍，她们早上的工作是要为不能行动的孩子洗漱，谷青青很早就来了。
她眼下一片乌青，很明显一夜没睡，见孟梨状态还可以，她好奇地问：“昨晚没事？”
孟梨：“没事。”
谷青青狐疑：“你的房间里没有奇怪的东西？”
孟梨：“有，但是我睡着了。”
谷青青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演她呢？
那怪物凶狠又丑陋，她和那怪物斗智斗勇待了一夜不敢睡，孟梨是怎么睡得着的？
孟梨收拾的第一个孩子大约七八岁没有双腿。
他那张脸布满了刀痕和烟疤，看起来十分狰狞可怖：“你的腿看起来很漂亮，可以割下来送给我吗？”
“不可以。”
“为什么？”他的眼神凶狠如野兽。
“不搭。”
“啊？”男孩错愕。
“成年人的腿放在你身上很奇怪哎。”
她语气十分自然，大有一种要是合适我就把腿给你了的那种大方感。
“而且我的腿皮肤太黑了，你那么白，更加不合适了。”
小男孩视线再次回到孟梨的腿上，露出的小腿确实黝黑，再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想象拼接起来的奇葩模样，小男孩眼里露出嫌弃之色。
孟梨没放过他的表情，心中偷笑。
单纯的孩子还不知道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做黑丝吧？
小男孩目的没达成，心有不甘，总是千方百计想要吓唬孟梨。
“他们抓住我，把我绑在凳子上，用铁棍敲断了我的双腿，你见过骨头从肉里扎出来的样子吗？他们还用刀划破我的脸，用烟头烫我的身体……”
孟梨面无表情：“哦，真可怕，听着就很疼。”
小男孩抓狂了。
这个女人比他想象中还要难对付！嘴里说着害怕，但恐惧值一点也没有变化。
这个小男孩是被人为制造成残废乞丐或者是怪物以博得同情获取路人施舍钱财的。
孟梨努力隐藏着自己内心的惊涛骇浪。
“和我一起的妹妹是被拧断了两只胳膊，她的肋骨也被打断了。”
孟梨给他擦身体的手一顿。
小男孩顿时兴奋，尖锐的指甲冒出来朝她扑过去，打落了孟梨掏出来的糖果，糖果正巧掉落在他的手心。
孟梨：？？
小男孩怔住瞳孔放大：“这是？”
孟梨：“吃糖可以缓解一部分痛，你要不要试试？”
“真的？”小男孩的眼神变得清澈起来，小心翼翼将糖放入口中。
印象中的甜味弥漫在口腔里，他的心情果然好了很多。
自从被拐，他再也没有吃过糖果，有时候能吃饱饭都得看运气，如果没有要到规定的金额，连口干净水都没得喝。
“能再给我一颗吗？”
他的语气带着讨好。
“当然可以。”
只要不是想吃她的肉，孟梨都可以满足。
房间里的其他小孩看到也眼馋得不行，纷纷效仿小男孩的操作，先吓唬孟梨一通，再哭诉自己可怜的遭遇，然后眼巴巴望着孟梨掏糖果安慰。
孟梨无奈扶额，其实你们想要吃糖可以直说的，不必非得做把头摘下来、肚子抠开、拿出脑花、扯出肠子等这些极端的操作。
短短一个小时，硬生生让她把人体结构学了一遍。
强撑着胃里的不适出了宿舍，有有环抱着胸幽幽地打量着她：“你还挺聪明的。”
孟梨浅笑着：“谢谢夸奖，你也很聪明哦。”
有有瞪着她：“我们杀不了你，但是院长叔叔可以，他最讨厌吃糖了，你的小把戏糊弄不了他的。”
“嗯嗯嗯，好。”
见她一脸敷衍，有有觉得她是不相信，声调顿时拔高：“我说的是真的。”
孟梨：“嗯嗯嗯，他能杀我。”
她还是吊儿郎当的语气，有有气得伸出尖锐的指甲要挠她。
孟梨眼疾手快一把捏住她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指甲钳三下五除二地剪掉了她的指甲。
“小孩子要爱卫生，指甲这么长，藏污纳垢的容易生病哦。”
上次有有就是用这指甲掐她大腿，差点儿没给她疼鼠。
这下可给她找到机会了。
有有挣扎着，孟梨掏出了一把糖果递到她眼前。
有有被花花绿绿的包装纸迷了眼：“这是？”
孟梨：“剪指甲的奖励，每个小朋友都有，长得漂亮的小朋友有十倍。”
有有仔细数了下，真的有十颗。
她原本灰白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她长得漂亮吗？爷爷奶奶从来没有夸过她，只夸过弟弟，还把她遗弃……
有有轻咳了一声，迅速收下糖果，凶狠警告孟梨：“院长叔叔晚上十一点后会出来巡夜的，要是让他碰到你，你就死定了！”
孟梨眼睛亮了下，也就是说十一点后的院长不在办公室，那里会不会有什么通关的线索？
一般通关的线索都是藏在比较危险的地方，或许她可以去试试。
“除了院长之外，你还有见过其他的叔叔吗？或者是长得很帅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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