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图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走出帐外。
文武百官赶忙跟上。
他眼睛看向远方，随即便睁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使劲揉了揉眼，举起千里镜再次看去。
此刻镜中可以看到来人全副武装的装扮和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战马。
这是一支重骑！
一支人数达到了五千的重骑！
“他们是谁！哪里来的军队！是蛮人又打来了？”
姬无图大惊失色，他哪里会不知道五千重骑意味着什么。
作为大夏如今最有权势的人，他最为清楚，如今即便倾国库之力也无法养得起五千重骑！
其背后不仅仅是五千匹战马和五千名骑兵。
那是需要海量的资源和至少两倍之上数量的战马以及无数的辅兵和强大的兵甲生产能力才能托举出来的战争兵团。
而现实就是，这么一支大军现在就摆在他眼前。
他下意识就想到这是蛮人再次南下了。
在大夏周边，也只有蛮人有着肥沃的草原，可以借助这得天独厚的优势养出一匹匹战马。
急促的鼓点响起。
原本攻城的大军如潮水般退去。
来的这支重骑意图不明，姬无图不敢再让人攻城，他赶忙下令收缩兵力，戒备起来。
终于，那支重骑队伍来到了不远处停住。
五千重骑仿佛是一个整体，令行禁止做的不打一丝折扣。
军纪严明，训练有素。
这是姬无图此刻的想法。
他骑上战马，在几名高手的保护下，缓缓向前走到了最前面。
他是君王，是这二十万大军的领袖。
此刻他站出来最为合适。
作为帝王，要善于利用每一次机会来树立自己的威望。
这才是他御驾亲征的意义。
而此时对峙的两方人马，皆是观众。
踏，踏，踏！
整个战场之上，所有人都很默契的没有出声，只能听到清脆的马蹄声。
姬无图被人簇拥着，走到了两方人马的中间。
“吾乃大夏皇帝姬无图，这支重骑的主将是何人？何不出来一见！”
姬无图朗声喊话道，身形挺拔的骑在毫无杂色的白色战马上，配上一身金光闪闪的铠甲，有一种让人不由自主的狂热和崇拜。
对面的重骑从中间向着两边散去，让出了一条路。
一道略显清瘦的身影骑在一匹战马上缓缓走了出来。
姬无图瞳孔一缩，锐利的目光扫过对面那遗世独立的身影。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看起来不过十岁左右的小郎君的身形，最后定格在那副清秀中带着一丝稚嫩的面庞。
随即他眉头紧皱。
他确实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你是何人？这支重骑是你的？”
姬无图一连抛出两个问题，皆是他此刻最为想知道的。
“白子城城主，靖安府知府徐长寿参见陛下。”
徐长寿骑在马上，嘴上恭敬，但无论是神态还是动作都没有半点尊重他这个皇帝的样子。
“你是——徐长寿！”
姬无图嘴巴微张，瞳孔放大，满脸的惊愕与骇然展露无遗。
“如假包换。”
徐长寿暗自挪动了一下屁股，因为腿短，这马鞍坐着有些硌人，令他感到颇为不适。
“这些重骑皆是你们的人？”
姬无图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没错。”
徐长寿的语气云淡风轻，并未去纠正姬无图口中的“你们”。
毕竟在朝廷眼中，他是跟吴观混的。
“你们从何处得来如此众多的重骑？”
姬无图此刻高声质问，声音因过度激动而略微有些变调。
“去辽国走了一遭。”
徐长寿的回答依旧淡然。
“好啊，吴观竟然胆敢与蛮人私通！”
姬无图怒声呵斥，然而其神色却难以分辨究竟是愤怒还是嫉妒。
或许，两者兼而有之。
“呃，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将他们打服了，他们才送予我的？”
徐长寿不禁感到一阵无语，这姬无图的思维回路着实与众不同。
“怎么可能！你们西北军才多少人！”
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姬无图已数次失态。
“那我这些重骑都是变出来的好叭？”
徐长寿已不愿再与此人继续谈论这个话题，随口敷衍道。
实际上，他从辽国获取的仅仅是战马，至于重骑的装备，包括战马的护具，皆是他后来从商城购置的。
说是变出来的，倒也不无道理。
“呵呵。好了，言归正传。你率领大军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姬无图瞧出了徐长寿的敷衍之意，将话题拉回正轨。
“我欠方荣一个人情，陛下可否给个薄面，就此退兵？”
徐长寿满脸恳切地看向姬无图，试图与之商议。
“休想！方荣乃是逆贼方悔之子，方家满门皆为乱臣贼子，朕若饶了他，岂不让天下人耻笑？此事断无可能！”
姬无图长袖一甩，怒声呵斥。
“唔，臣记得我大夏军中有条规矩，一只蛮人的右耳可换银十两。
臣此番前往辽国，共斩杀十三万蛮人，再加上上次未兑付的十九万只耳朵，共计三十二万只。
陛下需给臣三百二十万两白银。
还望陛下莫要寒了西北将士们的心。
西北乃荒芜之地，将士们皆指望着这点封赏过个好年呢。”
徐长寿拱手作揖，向姬无图翻起了旧账。
姬无图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额头冷汗涔涔。
突然，他灵机一动，高声笑道：
“此一时彼一时，蛮人早已被逐出大夏。
这条军规自然也就不作数了。
哎，若是你早些时候来找朕，朕定然会如约兑付的。”
他边说边摇头，脸上虽带着些许惋惜之色，可那怎么也压不住的嘴角，分明是在向他人昭示，他就是故意如此。
“陛下说不给咱们银子了，你们答应吗？”
徐长寿早知此人会赖账，高举右臂，扯开嗓子高呼。
“不答应！不答应！”
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呼喊，自五千重骑口中传出，声浪此起彼伏，如惊涛拍岸。
五千人齐声呐喊，引得周遭空气亦为之激荡。
战马为其主人的情绪所感染，纷纷嘶鸣不止，唏律律地打着响鼻。
刹那间，人声鼎沸，气势磅礴，令姬无图顿感呼吸困难。
他岂会不知，徐长寿此举乃是在炫耀武力，向他示威。
“咳咳，朕不与你这小娃儿多言，速将吴观唤来。
朕要当面问他。”
姬无图轻咳两声，对着徐长寿高声喊道。
在他眼中，吴观方为西北之主，而徐长寿不过是他麾下做事而已。
遇此等事，自然当寻正主。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自重骑身后徐徐踱出。
“陛下传召微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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