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倾颜原地打着转儿,茫然四顾,激动地高声呼喊,“月——你在哪里——月——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很担心你——我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月——”
“倾颜……记住……莫近鬼门……还有……小心凤无殇……”
“月——你在哪里——你不要走——月——你知道吗——我有宝宝了——我们的宝宝——你就快做爸爸了——月——”
“倾颜……谢谢你……我的小心肝……你要记住……宝宝出生之日,便是我归来之时……”
“月——月——月——”
尖叫着,惊恐着,撕吼着,从梦中惊醒。手在空气中挥舞,乱抓,想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
忽然,一双温暖的大掌包裹了她冰凉的小手,裴叶凯温和的问询在身旁响起,“倾颜,你做噩梦了?”
“月——我看见月了——”
玉倾颜激动地尖叫,没有发现裴叶凯眼底一闪而逝的落寞。
“小白呢?!小白呢?!小白在哪里?小白——”
玉倾颜突然发了疯似地尖叫,挥舞着双手,匆匆忙忙翻身就要下床。
“倾颜,小心点!”
裴叶凯连忙从身后扶住慌慌张张的玉倾颜,生怕她不小心摔下床伤着自己。
白如霜闻声敲开房门,冰眸扫过一大清早就大呼小叫让人不得安生的玉倾颜,冷着脸询问:“何事?”
玉倾颜欣喜起身,扑向白如霜,兴奋地告诉他,“小白,我梦见月了!”
“月?”白如霜身体微僵。看着玉倾颜明亮如星的煜煜双眸,他不由得拧眉询问:“就为了这件事情?”
“月托梦给我啊……”
玉倾颜双眸晶亮,兴奋地说:“月告诉我,宝宝出生之日,就是他归来之时!小白!小白!小白!你相信吗!月说,宝宝出生之日,就是他归来之时!”
白如霜心中突兀一惊,猛然握住玉倾颜的双臂,震惊地追问:“月还说了什么?”
“月说……”
努力回忆着白晓月梦中的交待,玉倾颜回答,“月说,一定要去镜月山庄的赏玩大会,他让我小心鬼门大开之日,远离鬼门。他还说,要小心凤无殇,……”
“就这些?”
“他叫我不要离开裴叶凯,他还说蓝翎羽可以帮助我们。……”
玉倾颜的大呼小叫惊动了睡懒觉的蓝翎羽和宿醉的凤喻离。凤喻离揉着僵硬疼痛的脖子出现在房间门口,听见玉倾颜的话,酒顿时醒了大半。他惊讶地问:“月当真托梦给你?!”
“嗯!是真的!”
虽然没有看见月,无法确认月的安好。但是,那熟悉的声音不会错!那熟悉的味道不会错!梦中只可闻其声而不能见其人的那个人绝对就是白晓月没有错!
她的月……她的月……
时隔这么久终于再次有了白晓月的消息,玉倾颜内心满满的尽是无言的欢喜与激动。
月说:宝宝出生之日,就是我归来之时……
月的预言从来不会有错!还有六个月!只需要再等六个月!只需要再等六个月,白晓月就能够重新归来!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蓝翎羽搔搔乱蓬蓬的头发,问玉倾颜,“小嫂子,你该不会思暮过度,得了失心疯吧!白晓月被冰封在千年寒潭之中,他怎么可能给你托梦。”
“为什么不可以!月法力高深,他自有办法给我托梦!”
玉倾颜固执地相信梦中所见之人就是白晓月,她坚定地对凤喻离说:“凤狐狸,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我一定要参加镜月山庄的赏玩大会!”
“嗯!这个不难!”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想去赏玩大会,真不难!肯出钱就行了!
蓝翎羽像只幽灵似地飘到白如霜身边,捅了捅他的胳膊,询问:“你真的相信玉倾颜的话?白晓月托梦?你真的相信吗?”
“不知道!”
不管玉倾颜梦中所见的白晓月是真是假,赏玩大会他们必须去,鬼门之事也必须注意。至于宝宝出生之日就会归来之说,恐怕唯有等到那一天方才能够寻找到答案。
早饭,在一片安静沉闷的氛围中渡过。
玉倾颜因为昨夜白晓月托梦,整个人很兴奋,饭也吃多了不少。吃饭时,还因为想到白晓月即将归来而时不时地发出两声傻笑,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得了失心疯呢。
蓝翎羽不受任何事情影响,毫不客气地大块剁儿。吃饱后,打了个“嗝儿”,摸摸吃得饱饱的肚子,心满意足地笑了。
席间,白如霜一直在想白晓月的事情,吃一口,停一口,一餐早饭下来,碗里还剩了大半碗粥。
裴叶凯闷头扒饭,一言不发,闷闷地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而凤喻离,竟也罕见地沉默不语,双眉紧拧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饭后,白如霜说他要回房间帮玉倾颜诊断一下宝宝的情况。裴叶凯原本想跟去,却被凤喻离唤住,
“叶凯,我就要下山了,不送送我吗!”
裴叶凯脚步微滞,顿住脚步,迟疑着转向凤喻离,心思百转千回,扬起惯常的笑颜,温和地说:“喻离,你要走了,叶凯自当相送!请——”
二人同行在下山的路上,一前一后地走着,在相当长地一段时间里,二人一直静默无言。沉默的气氛,更像压抑在心头的一块无言的巨石,沉闷得压得人心发慌。
终于,凤喻离最先打破沉默,他说:“叶凯,我们结识至今已经有二十年了吧。”
“二十多年了。”
回忆往事,裴叶凯唇角勾起一抹怀念的弧度,他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我还记得五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就像只骄傲的孔雀,总是拽拽的,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总想着把我踩下去。”
凤喻离也笑了,“是啊!谁让你仗着比我大一岁就摆出一副大哥哥的样子,总想把我当弟弟照顾!我可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顾!”
裴叶凯不由得摇头,“你呀,就是这么个骄傲的性子!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改变也没有。”
“所以,我不会为昨晚的醉话向你道歉。”
突然跳到这个话题上,裴叶凯在触不及防间僵硬了身子,神色之间有些呆滞。愉悦的心情在转眼之间暗沉下去,裴叶凯垂眸,掩去眸底深深的苦涩,语带忧伤,“喻离,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叶凯,你不必向我道歉!”
凤喻离打断裴叶凯的话。他停住脚步,背对裴叶凯,深深地说,“我不道歉,不是因为我不肯原谅你,而是因为我的骄傲不允许我这样做!叶凯,我不会为我昨晚所说的话后悔,因为,你确实夺我所爱。但是,转念一想,这样的结果又何尝不是我自己造成的。”
“喻离,我……”
凤喻离摆手打断了裴叶凯的话。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汹涌澎湃的心潮,尽量平静地对裴叶凯说:“你从边关归来,是我把你拉到绮红楼,是我把倾颜介绍给你认识。这样算起来,我还是你们的红娘呢!”
“喻离,不是这样的!”
裴叶凯握住凤喻离的肩膀,焦急地说:“喻离,不是这样的!我明明知道你喜欢倾颜,却对她动了不该动的感情,是我对不起你!”
“爱情,本无谁对谁错!更没有所谓的先来后到。倾颜本来就不属于我,爱她,是你的自由,你不必向我道歉!”
裴叶凯痛苦地垂落双眸,双手不由自由地在身侧紧握成拳,悲伤地说:“可是……令你如此痛苦,我心中有愧……”
凤喻离转身,正视裴叶凯,玫瑰色的瞳眸不见往日风情冽艳,满布痛苦与纠结。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伏心潮,放缓语气,温和地对裴叶凯说:“叶凯,你我相交多年,我很珍惜这份友谊,不希望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你跟倾颜的婚姻,已经无法挽回,失去了她,我已比痛不欲生。我不想再失去你这个朋友。”
裴叶凯闻言惊然抬头,眸光痛苦幽深满布伤痛却又升腾起一股不可置信的渴望与激动,他震惊地问:“喻离,你还愿意认我这个朋友。”
凤喻离目光闪烁着真挚的光芒,他真切地告诉裴叶凯,“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叶凯,我承认失去倾颜这令我很痛苦很愤怒。但是,你和月是我此生唯一的挚友。在失去月的那一刻,我忽然懂得——兄弟之情更珍贵于男女爱情。曾经我深深地伤害了月,把我们俩的友谊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这已经成为无法挽回的过错。现在,我不想再错一次,失去你这个朋友!”
“喻离!”
裴叶凯难抑内心激动澎湃的情潮,他猛然用力揽住凤喻离的肩膀。他抱住凤喻离的肩膀,激动地说:
“喻离,我不敢相信,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你仍然愿意认我这个朋友。当年,因为我的心慈手软,连累了你,害你错失帝位,还间接害死了你的恩师。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心存愧疚,努力想要弥补,却最终还是伤害了你,抢走了你心爱的女人。喻离,我不配做你的朋友!这么多年来,我从来不曾为你付出,反而令你痛苦如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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