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的时候，妮妮躺在病床旁的陪护床。
陪护床比较矮，从她的角度望上去，只能看到费烈的一边侧脸。
刚才护士来跟给他换药，她才看到他的伤口有多可怕。
血呼呼的伤口，看着就疼。
换药的过程伤口不可避免有些疼，护士嘱咐，如果不是疼得厉害，就不要吃止痛药了。
费烈没有吃止痛药，这会儿他正躺在病床上，眉心紧蹙，忍着伤口的疼痛。
妮妮侧躺在陪护床上，大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的侧脸，心都揪了起来。
病房里开着一盏床头的小灯，白色的灯光衬得他的脸更加苍白。
妮妮实在躺不住，从床上坐起来，趴在病床前，碰了下他的手，小声说：“要不你吃止痛药吧？”
费烈睁开眼皮，侧过头看向她，笑着摇了下头：“没事儿，一会儿就过去了，止痛药有依赖性，也容易产生耐药性，不能多吃。”
妮妮也明白止痛药不能多吃，可她就是见不到他这样，希望能做点什么让他不那么疼。
“我给你讲个笑话吧。”她突然说道。
费烈挑了下眉，微微扬唇笑了笑：“好啊，要是不好笑我可要罚你。”
“一个女生去相亲，她和男生聊到了小动物的话题。女生问男生，你喜欢小动物吗？男生说，特别喜欢。女生又问，那到底有多喜欢呢？男生回答说，这么跟你说吧，我顿顿都不能少。”
费烈听完，愣了两秒钟，然后忍不住笑得身体颤抖起来。
笑得牵动了伤口，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他忙忍住，平缓下呼吸，眉眼带笑看着妮妮：“我猜，这次相亲肯定得黄了。”
妮妮也忍不住弯唇笑了起来：“我也觉得是。”
小姑娘笑得眉眼弯弯，大眼睛清澈明亮带着柔柔的笑意，费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他不禁感慨觉得女大十八变，之前总觉得她还是个孩子，怎么不知不觉就长开了，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那你喜欢小动物吗？”妮妮歪着头好奇地问道。
“特别喜欢。”费烈嘴角含着笑。
妮妮很快反应过来，马上笑着瞪了他一眼：“不准学我的内容。”
费烈忍不住抬手捏了下她的鼻子，笑了起来：“反应真快，”他顿了下，又道，“我是真的特别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小动物？”
“狗，”费烈想起了以前在警校的训练时光，语气有些感慨，“以前警校里有很多警犬，我也接触过它们，它们的训练非常辛苦，工作强度更是难以想象，但那些小家伙特别忠诚和温顺。狗是人类忠实的朋友。”
妮妮想起家里以前养过的小土狗，神情也有点忧伤，她点了点头，说：“嗯，我也喜欢狗。”
“我知道。”费烈突然笑着看向她。
妮妮歪着头望向他，一脸疑惑。
“你忘了，我送过你布偶狗，虽然是布偶，但你当时特别开心，我就猜想你应该是喜欢狗。”费烈想起旧事，唇角的笑意更浓，“是以前养过狗吗？”
他记得他去她家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她家有养狗。
妮妮点了点头：“我小的时候住在爷爷奶奶家，家里养了一只小土狗，后来狗狗长大了，被人偷走了……”
那是陪伴她一起长大的小伙伴，知道狗狗被偷走，她哭了好几天。失去的感受太痛苦了，所以后来她就再也不养了。
虽然她没说完，但费烈还是明白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都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总觉得他摸她脑袋像对待小孩似的，以前她很喜欢他摸她的脑袋，现在却很不喜欢，下意识地就把他的手抓了下来放在床上，捏住他的几根手指，微撅着嘴抱怨：“我不是小孩子了。”
费烈一听就乐了，忍不住伸手捏了下她的下巴：“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小孩子。”
这句话一下子就戳中她心里最痛的地方。
她抿着唇望了他几秒钟，突然张开嘴，咬住他还没收回的手，一口咬上他的食指。
费烈愣了下，不禁戏谑道：“你是小狗吗？怎么还咬哥哥呢？”
妮妮想开口说话，舌头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食指。
两个人都同时一怔。
她松开嘴，撇开头，轻哼一声：“我18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费烈看着手指上的浅浅牙印，不禁失笑：“就因为说你是小孩子就咬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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