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楚恒益还没做出反应,灾区大大小小的府衙已经结束赈粥了。
像往常一样端着碗来讨粥喝的百姓,没得到食物,反而还挨了揍。
消息传开,整个北地都沸腾了。
“皇帝不要北地了,他要绝我们的生路啊…”这是普通百姓的哀嚎。
商人却看出了商机,粮食价格一天高过一天。小
而官员和富户则开始散播另一种消息,派家丁到小村子里宣传。
“没粮食吃,不要紧,我家大人借给你,只要拿你手中的地契来换就行。”
刚开始,这种人被村民们骂了一遍又一遍。
土地是百姓的命根子,有地就能活,怎么能随便卖掉!
但渐渐的,有人心动了。
村长里正上门去劝,“…这土地卖不得啊,卖了以后你们一家子靠什么过活?”
要卖地的直接就跪下了,手指一一指过家里受伤的老人,饿的吃雪的小孩,哭着道:“再不换粮,家都没了…”
村长沉默了,最终叹了口气离开了,里正心里也很难受,想了想,还是提笔给榆关城递了信。
这怎么办,还是得请大将军给个章程啊。
于是,还在四处筹粮的楚恒益书案上堆满了询问、求救的信件。
他花了一整晚,一封一封全看完,然后第二天黑着眼眶把信递给几位参将看。
得知消息的熙和,知道皇帝不愿开仓赈灾还有他的部分原因在,特地把自己明里暗里的积蓄全拿了出来,让楚恒益拿去买粮食。
楚恒益接过包袱,让他一起看信。
不知过了多久,马将军一声暴喝,“皇上,皇上他是逼百姓反啊!”
张将军立即喝止他,“别胡说!”
马将军却不肯闭嘴,直言道:“这次雪灾之大,你们是看在眼里的,我老马活了近四十年,敢说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雪,百姓伤亡的冻死的不知有多少,朝廷要是不放粮,没等到开春,北地就要死一半人。”
“那些血气汉子,眼看自家都要活不成了,反,是迟早的事。”
“我们既要防着北齐,还要平乱,说不定还会背锅,说北地不安是大将军不作为,咱们是有三头六臂吗,当得起这么多用处!”
“那你要怎么办,要大将军怎么办?”张将军厉声,“这道理谁不知道,可要怎么做才是关键。”
“干脆…”
“干脆什么?”
“干脆…”老马嘴唇几下蠕动,还是没把那两个字说出来,愤而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吼道,“反正老马脑子没有,打仗倒还是有几把刷子,你们说,我做!”
“呵,你还赌气了。”
张将军抬手就要戳他脑袋,却被楚恒益制止了,他肃颜道:“此事容后再议,如今最主要的还是粮食问题,现在没给粮食,说不定发军饷的时候也不会给,咱们得先预备上,以防万一。”
“老张,你拿着这些银票,去联络合作过的商人,能买对少粮食就买对少粮食,要量大,不分精细粮!”
楚恒益把刚到手的包袱递了出去,然后看向赌气的马将军,吩咐道:“老马你底下人都是耐活儿的,立即带人去给百姓挖雪,能挖出对少粮食算多少。”
“老马领命!”
“至于你熙和。”楚恒益想都没想,直接道:“你还是练兵去吧,以后上战场了也多了分存活的把握。”
熙和重重点头,如果说以前他还是个心性未定的孩子,后来是个背负家破人亡命运的青年,但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他已经是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军令如山,他除了遵从,再没其他做法。
等领命的人都走了,楚榆关才从书里取出暗信,递给一直没出声的钱将军。
钱将军接过一看,脸色大变。
“这北齐受灾居然这么严重,算得上是十不存一了。”
楚榆关点头,“很快就有仗要打了,估计等不了几天了,北齐许多牛羊被冻死了,他们的牛羊就和我们的土地一样重要,这情况,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贵族,都会为了减少损失,而入侵我国边界的。”
“钱将军,你这几天安排人紧密巡逻,一次巡逻至少带百人,遇见来烧杀抢掠的,直接下手,不用管两国和平协议,绝不能让百姓再遭遇天灾的时候碰见人祸!”
“是,末将领命!”
钱将军郑重抱拳,一刻也等不得了,出了将军府就去点兵。
到了晚上,点到的将士已经提着刀枪四处巡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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