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乡不只田地里的活，还有养猪，挑粪，给果树打枝等很多的活。”她停顿下继续说：“如果你想下乡，我建议你去平原，工业稍微发达点的地方。”
吕玉华对此表示不解，她不明白平原或其他地方有什么不同。她问：“你去的地方就是平原么？”
袁橙没有解释地方的想法，而是跟她科普不同地域会有什么活，包括春夏秋冬的工种变化。
吕玉华听得目瞪口呆，原来下乡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是干刷锅做饭的活。
原来下乡不只是辛苦，时间还会消磨掉人的斗志，消磨掉人的信仰。
袁橙只是想让她有个选择，这个年代当兵的选择要比下乡做知青好太多。
她没有吓她，只是按事实说话。她没说的还有乡间的险恶，人和人之间明里暗里的利益争夺。
由着她自己消化这些信息，袁橙又开始了下一轮的记录。
直到下班时间，秦丽梅找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蔫吧的闺女，正垂头丧气的帮赵春花搬袋子。
她心想，这次还挺像样，眼里有活了，知道上手帮忙，累了也没半途跑走。
她领着闺女回家，路上还夸了好几句。
好不容易的表扬，可吕玉华没有一点高兴的想法。因为袁橙的那些话，已经在自己的心里扎根。
她此时正在怀疑自己的选择，难道真的要听爸妈的去当兵？和家里人一样，在部队里待一辈子么？
吕玉华是迷茫的，袁橙确实高兴的。
因为她今天再次收到了家里寄来的东西，吃穿用的都有。更让她惊喜的是牛妙妙给她寄了一盒珍珠膏。
袁橙没有用的想法，只想把盒子里的膏状物体弄出来研究。
她曾经在海城百货里看到过珍珠，是那种串成串的，买的人非常少。因为不实用还需要票，所以珍珠流通很小。
但她现在住在海边啊，这边偶尔也有人家收获珍珠，只是很少，因为不是专业的采珠人。
若是她能研究出珍珠类的产品，那是不是可以借此和当地政府谈条件，双方利益的拉扯下关系会维持的更好。
这些也只是袁橙的想法，她让168把珍珠的事记录下来，就收好东西洗手吃饭。
临近过年，家里被老爷子带着收拾的干净整洁，他们扫了房子，蒸了馒头，还炸了豆腐和丸子。
今天晚饭时，方知景回来，坐在饭桌上通知了大家一个好消息。
“年三十和初一都有汇演，家属们可以从食堂那边的门进到去观看，晚上五点多到八点多，你们想不想去？”
家里没电视和收音机，平时的娱乐项目除了听八卦，就是看报纸和连环画。大家自然都想去，就连老爷子这个常年都会参加的也很期待。
日子在大家的期待中过着，这期间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腊月二十八的时候，厂里先给蜊江百货供了一部分的货，海城百货知道了这个消息就发了电报过来。
袁橙看到电报的那一瞬间一点都没有意外，该来的终归会来。
合作确实会继续，目前的货量也没有减少，但款项却被压了。
确实，两方合作，不是她和赵主任。这时候谈交情是没用的，单位里还有别人，话语权不会一直一个人说了算。
压款项的事秦丽梅对此也没有表达不满，她自签了蜊江的合同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但该有的答复还是要给，只是这个给海城那边回信的人选，她还没有想好。
让吕丽去打这个电话显然不合适，她去打只怕也会被喷，可别人更是不熟悉。
秦丽梅想来想去，觉得只能袁橙去打这个电话。
袁橙：？所以，她要去背锅了么？
尽管不愿意揽这事，但秦丽梅特意找她说了，不去终归不太好。
袁橙只得腊月二十九这天，一大早去给海城百货打电话，她是直接打到赵主任办公室的。
听到对方的声音，她立马笑着说：“赵主任过年好啊，我提前给您拜个早年。对，我是袁橙，您客气了。”
电话那头的赵主任跟她问过好后，就说起了正事：“你们给蜊江供货除了护手霜还有洗发液吧，之前咱们两家可是先合作的……”
袁橙静静的听完她的指责，才认真道：“您有句话说的对，咱是先合作的，但，赵主任，合同上并没有写明不能给其他单位供货。
我知道的，您有言在先，厂里这边确实也比较难做，毕竟谁会跟钱过不去，尤其是我们这样的新厂子。
厂里这么多人全指着订单吃饭呢。对，您放心这事怎么也给您个交代，我说个法子您看行不行？”
“你说。”
赵主任其实不算生气，这事都发生这么久了，要不是单位里人多口杂，说什么的都有，她都不会发那个电报。
袁橙清下嗓子：“过年正月后，我们会上一个新品，您应该听说过的，清凉膏，这个产品是有群众基础的。
我想和您做个约定，生产出清凉膏后，海城范围内，只供您一家，其他单位想要，都得从您手上拿，您觉得怎样？”
赵主任轻笑出声：“先不说这事你能不能做主，你张嘴说了就能算数？咱们之前可签的是合同。”
袁橙心里叹口气，还是得拉关系。
“赵姐，不说别的，咱俩的关系您得信我吧。你放心，要是您觉得口说无凭，那我明天一早就托人把合同给您带去，白纸黑字写清楚。”
“袁大夫，要是换别人，我也不会说这么多话。”赵主任心里盘算着清凉膏的事。
嘴上继续说着：“以后合作成啥样，也不会影响咱俩之间的情谊，祛疤膏的事我心里感激着呢。”
袁橙忙道：“怎么样，用这么长时间有效果么？伤口有没有变化。哎，其实我该亲眼看看的，只是我现在的身子不方便出门。”
这是她心里真实想问的，倒不是为了拉关系，她是非常想知道加强版祛疤膏的效果。
而听到她这问话的赵主任心里却是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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