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辨别方向
燕棋看魏央儿的眼神已然变了，凑到燕危楼耳边问：“公子，当初你这个年纪，可有魏姑娘十之八九的手段？”
当真让人震惊。
燕危楼轻目不斜视，声音平静：“魏家书香门第，到底是魏相教出来的女儿，我不如她。”
燕棋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
被分编入队的大多是青壮，流民中不乏老弱病残，知道自己是个累赘，总怕被抛弃。
听到此处，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战战兢兢问。
“姑娘，那、那我们呢？”“对，我们呢？”一人开口，其余人更憋不住，你一言我一语道，“我们也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的。”
“就是，姑娘，你可千万不要我们啊！”
这两日奔波，就算他们是流民，也知道单打独斗只有死路一条。
若被魏央儿赶走，他们上哪找靠山？
思及此处，不少人怕极了，一个妇人没忍住掉起眼泪，低头拭脸时，一方手帕递到眼前。
顺着手一看不好，竟是魏央儿。
“擦一擦。”魏央儿将手帕再给她，声音抬高，足以在场人听清，“诸位放心，你们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她掷地有声，格外让人可信。
“我说过，人命无贵贱，你们的命也是命，我怎会弃你们于不顾？。”最后一字落在，魏央儿两手指天，郑重其事的发誓。
“我发誓，绝不会丢下你们一人。”
字字清晰，让流民们不安的心落回原地。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二虎方才几次欲言又止，这下都咽回了肚子里，心道自己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才跟上女郎。
女郎连老弱病残都没不管不顾，将来一定不会亏待自己。
他总算放心了。
“对了。”魏央儿临时又想起一事，多嘴交代了几句，“你们虽是流民，可如今大家一起走，互相要有个照料。”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冬，为免出事，你们千万不要扇子乱跑，跟着魏家的女眷即可。”流民们哪有不应的道理，纷纷点头同意。
“都听魏姑娘的。”
这么一来，此事就都解决了。
安排好一切，日头明晃晃挂在中间，算一算时间，约莫午时已过，得尽快赶路。
林间虫蚁鸟兽声不绝于耳。
日光被林叶筛走，林间凉风习习，一行人脚步轻快。
魏央儿每走一程都要拿出舆图仔细查看，可这里到底是深山老林，平日人迹罕至，舆图上并无记载。
若走久了，怕是会迷失方向。
魏央儿谨慎得很，想到魏闻礼从前总是在外打仗，便拿着舆图过去请教他。
不料魏闻礼也稀里糊涂的。
他一张娃娃脸是尽是为难，摇摇头，实话实说道：“央儿，军中所用的舆图是不一样的。大到山川河流，小到驿站、石头，军用舆图都有记载，平日无需我来辨别方向。”
这么一来，他其实和魏央儿半斤八两。
魏央儿扶额长叹，不知该说什么好。
罢了。
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把主意打到燕危楼上。
眼看他由远及近，燕棋撇了撇嘴，嘟嘟囔囔道：“哼，无事不登三宝殿，公子你等着瞧，魏姑娘定是有事才来找你的。”
燕危楼晒然一笑，并不接话。
果不其然。
魏央儿走近后二话不说，直入主题：“燕公子，线下青天白日 不能靠星宿辨别方向，你可还知道其他的法子？”燕危楼也并不废话，侧首看了燕棋一眼。
“燕棋。”
主仆二人心有灵犀，无需他多言，二话不说挥剑砍断一棵树，大数轰然倒地，黄沙飞扬。
乍一声动静，吓得二虎他们一蹦三尺高。
“什么动静！”
定睛一看，他们拍着噗通乱跳的小心脏，一幅心有余悸的模样：“女郎，你们这是做什么？冷不丁吓我一跳。”
不止与他，其余人也纷纷回头。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燕棋面不改色地将剑归入鞘，随即退后一步，恭恭敬敬道：“公子，好了。”
大树倒地，徒留一棵木桩。
断裂处整整齐齐，年轮清晰可见，燕危楼示意她看：“魏姑娘你看，这棵树的年轮可有什么区别？”
魏央儿抚着下巴，俯下身仔细打量。
魏老三太爷不知他们这是在闹什么幺蛾子，走过来和她并肩看，却都没看出什么所以然。
这就是平平无奇的年轮，又何不对？
看他们还是一头雾水，燕危楼又给燕棋一个眼神。
后者会意，手起手落又砍了几棵树，魏央儿再一一对照，灵光一现终于发现了差别。
“我发现了！”
她用手指着年轮：“这些树的年轮一面较疏，一面较密，方向相同，无一例外！”
“对了。”燕危楼颔首，细细解释，“太阳东升西落，因此靠南的那一面日照充足，树木生长较旺，因此年轮较疏。”
魏央儿了然点头：“那靠北的那一面则恰恰相反，可是？”
“是。”燕危楼面上露出孺子可教也的赞许，“南疏北密，不仅如此，靠北那一面的苔藓会更多。”
魏央儿伸手一摸，果然在年轮较密的那一面摸到了一手苔藓。
果然如此！
魏央儿心服口服，本来还有三分疑虑，这下一分也不剩了，不由感叹：“燕公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不知天底下有什么你不知道的。”
有他在身边，好比带了本百科全书，办起事事半功倍。
她可不能轻易把人放走。
魏央儿这么想着，魏老三太爷同样起了爱才之心，不过他面上不显，只是道了一句。
“依燕公子的实力，应当早已建功立业了，为何一直籍籍无名？”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魏央儿眼光一转，这才后知后觉的察觉不对。
对啊，以他的学问，应该早已举世闻名才是。
大夏有这般学问的人寥寥无几，且观他的言行举止，定不是寻常人家出身，他究竟是何人？
燕危楼神情不变，垂眸后可有可无的道了句：“生不逢时罢了。”
这话格外让人唏嘘。
以魏老三太爷的教养，自然不会追问，只是叹了一声：“明珠蒙尘，却不愁有重见天日的那一日，燕公子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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