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心动
爨震还活着的时候，他和韦冲其实是平起平坐的。
虽然韦冲是益州总管，可是爨震也是统领上百万南宁蛮的头领啊。
再加上韦冲刚来益州时，没有人没有钱也没有兵，所以其实还是爨震占了上风。
只是当时爨震看大隋势大，不敢轻易反抗，于是就和韦冲结拜为兄弟。
并且他还把自己的女儿嫁给韦冲的儿子韦严为妻。
可是这些都是老黄历了，韦冲和爨震都死了之后，情况就发生了变化。
韦严在益州站稳了脚根，再加上利用蜀王府在益州收刮钱财，让他的实力大涨。
十多年下来，情况完全调了个个。
现在爨震的五个儿子虽然名义上还是韦严的小舅子，可是实际上已经成了韦家的仆人了。
别的不说，光是从称呼上就可以看出来。
爨震的五个儿子叫韦严为老爷，叫韦世安为公子，这完全就是下人对主人的叫法。
当然爨震的儿子们心里是不甘的，韦严虽然是瘸子，可是手段实在是太厉害了，他们可不敢轻易的惹怒韦严。
就好比这次，韦世安被老虎弄断了腿，他们虽然心中是幸灾乐祸，可是表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就连他们五个私下聚会，也不敢多说什么。
爨震的五个儿子以五行为名，老大是爨金，后面分别是爨木、爨水、爨火和爨土。五个人聚在一起，爨木看了一下外面，然后低声说：“我弄到一壶好酒，今晚我们哥几个喝点。”
爨金自嘲的一笑说：“我们可真是越混越回头了，连喝个酒都要像做贼一样。”
爨火安慰说：“大哥，谁叫公子的腿断了呢，老爷心情不好，咱们就别去触他的霉头了。”
他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爨金就更加的火大了。
爨金怒道：“老爷、公子，这是我们该叫的吗？世安是我们的外甥，我们还要叫他公子，他却连一声舅舅都不愿意叫我们，这也太过份了！”
“大哥，你以前也这么叫的啊，怎么现在生气了啊？”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爨水没有说话，他只是自嘲的一笑，然后说：“行了，我们就是当下人的命。一个瘸子还不够，居然还要服侍两个瘸子。”
“真是活该，他韦家就没有正常人的命，全都要成瘸子！”
爨土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干了，然后问道：“几位哥哥，你们还想不想给韦家当下人？”
所有人都沉默了，谁也不说话。
过了许久，爨金叹了一口气说：“如果有得选，谁想当下人啊。你是不知道，前不久我儿子当了公……不，当了韦世安的书童。韦世安没有背出书来，先生不罚他，却打了我儿子十下手心。虽说他皮糙肉厚的，被打一下没什么，可是我不服！
明明是韦世安做错了事，为什么挨打的却是我儿子？”
“大哥，这就是命啊。我儿子生出来就是他的马夫，我也没说什么啊。”“你们都还好，我呢？我生的是女儿，才刚满五岁啊，就已经定给了韦世安！要是正妻也就罢了，可是却偏偏是个妾！这凭什么啊？！”
爨土看着大家说：“我算是看出来了，大家对韦家都不满啊。”
“当然不满，凭什么我们要当韦家的下人啊？怎么说我们也是统领万人的将军，却要当别人的仆人，这也太窝囊了！”
“可是不窝囊怎么办啊，谁叫我们势不如人啊？”
这时爨水突然问道：“谁说我们势不如人啊？”
所有人愣了一下，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韦家还有什么人？”
“韦家的人可多了，有十三太保！”
“他们姓韦吗？”十三太保是韦严收的十三个义子，他们本来肯定是不姓韦的，可是被韦严收养之后，就改姓韦了。
爨金摇头说：“他们是不太可能背叛韦严的，他们可是韦严从小就收养的，愿意为韦严去死，不可能听我们的。”
“如果他们死了呢？”
“你要杀了他们？怎么杀？”
“我有办法，你们听我说……”
爨家兄弟商量了许久，然后就悄悄的散开了。
另一边，韦严也在书房里听着人报告。
大太保韦东河低声说：“已经找三个大夫看过了，公子的腿是接不起来了。”
韦严愤怒地说：“再找人！三个不够去找三十个，益州的大夫不行，就找扬州的，找洛阳的！”“是，义父，弟子这就去找。”
韦严点点头，然后又问道：“外面怎么样？”
“萧铣他们还和之前一样，在城里游玩。看来他们是真的在等军队过来，然后把财物运走。”
这时候韦严已经不在意萧铣他们了，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儿子，想让儿子能舒舒服服的当一方诸侯。
现在韦世安的腿也断了，这个愿望肯定是行不懂了。
所以他只能寄希望韦世安再给他生一个孙子，这样韦家的家业才有人能继承下去。
于是他对韦东河说：“你去物色几个长得不错的姑娘，送到公子房间去。”
“是。”
韦严点点头，然后又问道：“家里怎么样了？”
韦东河愣了一下，问道：“义父，哪个家里？”
“还能是哪个家里，咱们家里。爨金他们几个，有什么动静没有？我儿子的腿断了，他们难免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来！”
韦东河惊讶地说：“他们不会这么做吧？”
“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再派人暗中盯着他们。这事就不要让别人做了，就由你们几个暗中盯着。”
“我知道了。”
韦严对他们这些义子还是放心的，这些人以前全是孤儿，都是在十几岁的时候就被收进韦家，韦严给他们吃穿，并且教他们读书学武。
他们对韦严也是十分的忠心，随时愿意为了韦严而去死。
现在韦严下了命令，他们马上就开始照做了。
于是接下来就热闹了，韦严的十三太保在盯着爨家五兄弟，同时爨家五兄弟也在盯着他们。
同时还有东厂的暗探在同时盯着他们，表面上天府城是风平浪静，可是私下里，却是十分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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