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祈深又将信封里的其他照片拿出来。
他并不想承认心底的紧张,可身体机能告诉他,他的手指在颤抖。
他一张一张的翻看照片,等翻到最后,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谈祈深心底冒出个很离谱的想法,但下一秒就被他否认。
这绝对不可能。
他胡乱的将照片塞进信封中,又看到了寄信人的名字。
【唐倾朔】
看到这个姓时,谈祈深的脑海里不禁回想起刚才女佣惊慌失色的叫了他一声唐先生。
所以那个女佣说的唐先生就是唐倾朔?
所有人都觉得他与那个姓唐的相像。
连颜缦也是这么认为?
不,应该说颜缦是第一个这么认为的。
谈祈深那双锋利的眼毫无生机的垂下,眸底沉的滴墨,心脏随着呼吸的牵动,一抽一抽的痛。
他看着唐倾朔的名字,突然意识到,他的姓名首字母和他完全相同。
唐、倾、朔
T、Q、S
谈、祈、深
T、Q、S
谈祈深的气息冰冷的可怕,他攥着信封,手掌收紧。
如果首字母一样,那画室中的那幅画下面署写的【赠TQS】,到底是赠谁?
还有去年生日颜缦送给他的礼物,画中人到底是不是他?
谈祈深甚至对自己的脸产生了怀疑。
他的思路从来没有如此通畅过,感觉把所有的事情通通都连在了一起。
颜缦追求他时的死缠烂打。
她态度的不同转变。
提前结束的分手协议。
一件又一件,一桩又一桩,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他现在只觉血液全部上涌至头脑,脑子一片空白,耳鸣声同时也响了起来。
——
二十分钟后。
浴室的门被打开,颜缦擦着头发出来,余光看见屋内还有人影,她不耐问道,“你为什么还不走?”
等了半分钟,床边坐着的人都没有出声。
颜缦忍无可忍的回头,见谈祈深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神色冷冽如同罗刹,眸光中无一丝波澜起伏。
她的目光下移,落在了他的手上。
颜缦神色倏地怔住。
屋内氛围冷固凝结到冰点。
颜缦心底的慌乱只是一瞬而过,反应过来后,她皱眉问,“你动我东西?”
“他是谁?”
谈祈深的声音像被刀刺了一般沙哑,问这一句话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目光沉沉的看着颜缦,直白滚烫的像是要把她的心上烫出一个大洞。
听到谈祈深这个问题,颜缦就已经知道,他一定看见了里面的照片。
她稳住心神,声音平静,“我朋友。”
谈祈深起身,一步步的朝她走近,气压极低,呼吸短促。
他抓住了颜缦的手腕,眸色漆黑幽深,目光发了狠,但也像是在努力克制着自己,“只是朋友?”
颜缦感觉到手骨被他攥的极紧,他的手掌带了股凉意,像是突然失温。
她抬头看向谈祈深的脸,无意识的吞咽一下,如实道,“也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
谈祈深突然低笑,那双眼眸沉不见低,他话里带着讥讽还有几分自嘲,
“情哥哥吧,不然你怎么会找……”
那个‘我’字他还是说不出口,堵在嗓口中,被憋的生疼。
颜缦看着他压制着怒意和哀恸的脸,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这个秘密还是没保守住。
就是没想到会这么早。
百密一疏。
谈祈深扬起头,沉沉呼了一口气,他又垂眼,抬起颜缦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他的声音异常低沉,“颜缦,只要你说没有,我就信你。”
至于没有什么,两人心中都明镜似的。
这句话说出口时,谈祈深不禁在心中骂自己是个怂货。
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他竟然还想让颜缦骗他,像是在自欺欺人。
颜缦错开视线,不去看他的眼睛。
下一秒,她的声音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传进了谈祈深的耳廓中。
“抱歉。”
颜缦不想再骗他了,既然他已经发现了,不如全部坦白,起码自己心里能舒服一点。
一声‘抱歉’,谈祈深心底最后那根线彻底断了。
他眼尾瞬间泛了红,将信封摔在地上,里面的照片分散落在地板上,听见他声线嘶哑的一声,“在你心里,我到底是谁!”
他吐气灼热,眸里蓄上一层水雾,然而只是转瞬即逝。
颜缦微愣,她认识谈祈深三年了,还从来没见过他如此怒不可遏的情况。
她缓慢低下头,不语。
…
在寂静无声这段时间里,她的回答已经很明显了。
谈祈深气息一紧,抓着她手腕的手指更加用力,像是要把她的腕骨捏碎,他沉声问,“他是你前男友?”
“不是。”
颜缦马上否认。
谈祈深想笑,也确实笑出声来,他眼眶微潮,厉声问道,“那你不去和他谈,为什么来招惹我。”
“他去世了。”
颜缦的语气轻飘飘的,
谈祈深脸色一僵。
去世了。
一个去世的男人,让颜缦记了这么久,如果没有去世,是不是就……
他无力的闭了闭眼,犀利的问出下一个问题。
“那幅署名「赠TQS」的画……”
没等谈祈深问完,颜缦马上解释说,“你别多想,那幅画就是送你的生日礼物,和他没有关系。”
颜缦说的是实话。
她当时也是突然发现,谈祈深与唐倾朔的姓名首字母相同。
萦萦之中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宿命感,这让颜缦追求他的心思更猛烈了。
但谈祈深现在已经分不出来颜缦话里的真假了,说不定又是骗自己的。
他倏地松开了她的手腕,白皙柔嫩的肌肤上立马露出了一道红痕。
可见他的用力程度。
谈祈深面上一片冰冷漠然,看着颜缦的目光再没有那般灼热。
这三年时间,在谈祈深看来,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他好像成了笑话。
谈祈深嘲讽的笑了笑。
不知道在笑颜缦,还是在笑他自己。
他摇了摇头,语气淡然,“颜缦,你就是个骗子。”
话落,他再不看她一眼,抬脚朝门外走去。
开门的动作干脆,没有留恋,再无不舍。
房门大开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轻,直到毫无声音。
颜缦还是以刚才那个动作定在原地,她靠在墙上,头发上的水珠缓缓滑下来,湮湿了她的衣领,但她没去管。
只是心里在想——
从今以后,谈祈深不可能会再与自己有任何联系了。
这样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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