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商冕甚至有些恨乔意凝。
他原本不是这样，也不该是这样的。
如此的小心翼翼，这样的委曲求全。
但就算他已经这样了，他又得到了什么？
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乔意凝嘴上说知道他父亲的过错跟自己没有关系，但最后还是归咎到了他的身上。
她拒绝他给她的一切，拒绝了两人的未来。
她说让他给她时间，但事实是她的心已经被另外一个人占据了。
所以，他的等待有什么意义？
等着她施舍给自己一点怜悯吗？
还是像现在这样，让她为了谭宴从来讨好自己？
越想，商冕也觉得自己越发可笑，也越发的……可怜。
只是他什么也没说，只将这些情绪以沉默的方式发泄在了乔意凝的身上。
他的嘴唇紧紧绷着，动作没有任何温柔可言。
乔意凝原本还想跟他说什么的。
但后面却是连句完整的话都没能说出来，只能软着腰肢攀在他身上，闭着眼睛。
当呼吸慢慢平复下来后，商冕这才抱着乔意凝到了洗手间。
当温水从头顶落下时，乔意凝突然清醒了过来。
然后，她转头看了看他。
商冕正低头帮她清洗着身体，对她的情绪和目光似乎并未察觉。
乔意凝在顿了一下后，这才说道，“我看报道说，赵简卿的父亲也被带走调查了？是因为金松项目的事情吗？”
商冕还是低着头，也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所以上次商榆会落选，除了赵简卿的针对外，还有……其他原因吗？”
乔意凝的话说完，商冕终于抬起头看她了。
平静的眼眸中没有任何的情绪，“你想要说什么？”
乔意凝深吸口气后，干脆将话说完，“谭尹璐是不是被带走了？是她……泄露了机密？”
乔意凝的话说完，商冕突然笑了一声，然后，他也将手松开了。
他原本是抱着乔意凝的，她全身的重量也几乎全部倚在了他那边。
此时他突然抽手，乔意凝的整个身体都忍不住晃了一下。
但她很快撑着旁边的墙壁站稳了，眼睛也依旧看着他。
“不是泄露。”商冕回答她的话，“是卖。”
他这句话让乔意凝一愣。
“你知道这个卖的意思吗？”商冕却是笑了一声，再继续说道，“意思就是她拿着我给她发的薪水，却将公司的机密卖给了上和那边。”
“乔意凝，你知道这个在法律上该如何界定吗？”
乔意凝回答不上来了。
商冕却是冷笑，“她这是犯法了，所以乔意凝，就算谭宴从找你，让你替她求情也没用。”
乔意凝不说话了。
商冕看着她那样子，唇角的笑容却是更深了几分，“所以，你今晚做了这么多，真的就是为了给谭尹璐求情是吗？”
他的话音落下，乔意凝也抬起了头。
“你怎么知道谭宴从找我了？你让人跟踪我？”
乔意凝的话说完，商冕先是一愣，但很快又笑了起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是吗?”
“不是么？要不然你怎么会知道我跟谭宴从见过面了？”
商冕看着她，突然又笑了出来，再点头，“对，没错！我让人跟踪你了！所以你为什么要跟谭宴从见面？你又凭什么帮他来求我？”
“乔意凝，你在骗我对吗？你说让我等你，但其实你心里已经装满了谭宴从，从来就没有想过……再跟我重新开始，对不对？”
商冕还在笑着。
但那笑容却让乔觉得心头一震！
她张了张嘴唇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商冕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也自己往后退了一步。
“所以乔意凝，你对谭宴从还真是……掏心掏肺，为了他甚至可以用皮肉……来讨好我是吗？”
“不是……”
乔意凝咬了咬嘴唇，但这两个字在商冕看来却是无比的单薄，和可笑。
“不是？好，那你就不要想着帮谭尹璐说话了，反正我是不会放过她的。”
“可是……”
“可是什么？”
乔意凝深吸口气，“我知道她犯错了应该受罚，但她大学还没毕业，如果真因为这件事入狱的话，她以后……”
乔意凝的话还没说完，商冕已经再次笑了出来。
乔意凝的声音就这样慢慢消失了。
“说啊。”他说道，“乔意凝，你怎么不说了？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为什么不继续？”
“如果不是因为谭尹璐，你今晚会等我？你会给我做这些？你现在会这样在我面前？”
“哦不是，也不是为了谭尹璐，你是为了谭宴从。”
“你不会去想我现在的处境如何，只会想……不要让谭宴从难过。”
商冕笑不出来了。
他的眼睛也慢慢闭上，轻声重复着这句话，“都是为了……谭宴从。”
话说完，他也直接转身出去。
乔意凝就站在原地没动。
直到他的关门声传来时，她才好像突然清醒了过来，也披上浴巾冲了出去。
但商冕已经走了。
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空荡的一片。
……
“爸爸呢？”
乐乐突然问。
这还是历城的事情后，她第一次主动提起商冕。
乔意凝一愣，这才说道，“他去公司了。”
“哦。”
乐乐也没再说什么，只低头乖乖吃东西。
但两口后，她又看向了乔意凝，“妈妈，我不想去历城了。”
乔意凝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个，眉头顿时皱起，“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昨天谭叔叔不是来接我们回历城的吗？”
乐乐的话说着，乔意凝这才意识到什么，“所以你昨天见到谭叔叔的事……是你告诉爸爸的？”
乐乐认真的点头，再重复了一次，“我不想回历城。”
乔意凝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因为她突然想起自己昨晚那质问商冕的声音。
当他提起自己和谭宴从的见面时，她第一个反应就是他跟踪了自己。
没有……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
“妈妈。”
乐乐的声音再次传来，乔意凝这才回过神。
然后，她朝她扯了扯嘴角，“妈妈没事，快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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