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婳敛眸。
虞家那一点财产，压根不够她看的。
没回虞家前，她在国外各地认识的大佬多了去了。
回到虞家，真的只是因为他们同自己有血缘关系。
并非因为他们很有钱。
且，在虞家人接她回虞家时，她都不知道虞家是富人。
认知，性格，都不一样，她不需要跟虞江月去自证什么。
毕竟这种人，只会认为自己是对的。
虞婳只是淡淡道：“我比虞家值钱。”
她很有底气且坚定不移。
虞江月不由顿了顿。
那一刻，她从虞婳的双眸里，仿佛看见了银河里最美的一颗星体。
让她无所适从。
自卑，也在这一刻形成。
面对虞婳，自卑，是虞江月从未设想过的。
在虞婳面前，她总是高高在上，觉得自己胜利者。
哪怕虞婳是真千金，哪怕她长得漂亮，自己在她面前也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而这种优越感，在这一刻被击碎的彻底。
比杀了她还难受。
虞婳冷笑，“当年，我只是想要一个家而已。”
“虞江月，你拥有过这些，所以对我不可能感同身受——”
“我是不喜欢你，是很讨厌你，可是因为我所谓的父母舍不得你，为了不让他们为难，因此即便有你的存在，我也隐忍了下来。”
“那时候我还觉得自己很大度，能接受占据了我十八年人生的你继续留在虞家，可现在想起来，我简直过于可笑。”
其实，自己才是那个外人。
“好在那些难熬的生活都过去了。”虞婳冰冷地注视虞江月，“我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好好吃你的牢饭吧，这辈子你都别想越过我。”
虞江月面容有些扭曲，“你神经吗？”
非要来刺激她一下！
曾经，她有爱她的家人，无条件对她付出的裴望，可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
是她自己作的没错。
可真正的原因，还不是虞婳害的吗？她要是不出现，自己能变得善妒多疑？
导致犯下不可磨灭的错误。
她为什么要跑到她面前来说这些？
奇了怪。
虞江月耐心彻底告罄，预要挂电话时，听到虞婳的一句：
“你之前，是不是想接近我儿子？打算利用我儿子击垮我。”
闻言，虞江月浑身僵硬。
不可思议地对上虞婳那双漆黑没有温度的眸子。
她是有想过，而且还准备付出行动，可这些都是她自己藏在心里的计划，并没有展开……
虞婳是怎么知道的？
就算一个人再聪明，也不能敏锐洞察到这种地步吧？
虞婳注意着虞江月的微表情，完全确认了，梦里一切的一切全都真实。
容墨之所以会变成后来那样，都是虞江月从中作梗，实在令人怒不可遏。
杀她千次万次都不足惜。
好在，这一生她都别想好过了。
虞江月感觉自己被虞婳看透了……
密密麻麻的冷汗，从脚爬上头顶，让她感到恐慌。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面前的虞婳根本就不是人。
虞江月胆寒的同时，犹如坠入了梦魇，她捏紧手中电话机，“你，别瞎说，我从没那么想过。”
虞婳歪打正着猜到的，一定是这样，虞江月自我安慰。
虞婳嗤了一声，没说话，挂掉了电话。
不再同虞江月周旋。
今天来这儿。
已经算是彻底让虞江月心中那一根防线崩塌了。
若不是因为那个梦，她不会来见这个人，更不会说这些话。
对于虞江月来说，有时候言语攻击，还是挺有用的。
就像是从前，虞江月也用言语攻击她一样。
这样喜欢用茶言茶语攻击别人的人，势必受不了别人的言语攻击。
可虞江月什么也做不了，她只能在监狱里发疯。
死亡对一个人来说，是解脱，所以虞婳不会让她轻易死掉。
她会让虞江月这一生都将在贫穷和恐慌中度过，让她永不见天日。
这一世，哪怕虞江月计谋没有得逞，可她生过这种心思，那就该死……
虞婳从不是好人。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而且善良也要用对地方。
对付虞江月这种人，就不能善良！
从看守的监狱出来，天空灰蒙蒙一片，明明还未到傍晚，却因为阴霾的降临仿佛提前进入了夜幕。
容砚之站在车外斜靠，耐心等待虞婳出来。
看见她，立刻上前黏了上去。
容砚之靠近后，轻轻吐槽，“见了这种人，回家得洗洗眼…”
“睛”字还未说出口。
虞婳就抱住了他。
温香软玉……
容砚之心跳差点漏半拍。
垂下的眼睫微颤，“怎、怎么了？”
“没什么……”虞婳抱紧他，“就是觉得，自己好傻。”
想到上一世的一切，好傻。
她还是没办法完全释怀。
但不是没办法释怀虞家人。
而是没办法释怀小墨……
那个听话懂事的儿子，被虞江月间接性害死了。
而自己一无所知。
那场结局是悲剧。
如果她没有重生，没有改变一切走向，可就太……
虞婳不敢想，抱容砚之抱的更用力，身体都在颤抖。
容砚之明白了她害怕的点，轻轻拍她背，“都过去了，阿九。”
“我好好的，小墨也好好的，你更好好的……以后我们一家三口会一辈子幸福。”
一家三口？
虞婳泪眼朦胧，半开玩笑，“你以前不是还想我给再给小墨生个妹妹吗？”
容砚之低头，下颌蹭着她发丝，“不要。”
“一个就够了。”
“生孩子，你会疼。”
那时候是他没脑子，想多用个孩子捆绑她。
倒是没想到她竟还记得这么牢。
虞婳埋进他怀里，“嗯，我也不想要，有小墨就够了，以后小墨要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孩子，不能让他像我们一样。”
她跟容砚之都是缺爱的。
不能让小墨也经历一遍。
否则又是个循环。
虞婳抬起指尖，戳戳容砚之的脸颊，笑了。
容砚之垂眸，“他成不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小孩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让你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宝宝。”
“油腻。”虞婳评价。
“油腻就油腻吧，你不嫌弃就行。”
说完，吻了吻她唇角。
今年冬天，似乎完全不冷。
身体周遭都是火炉，幸福而又美满。
——
不久后。
虞婳跟虞氏现任CEO签订了收购合同。
虞珩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在签合同的当日赶到公司，苍白的脸不见血色。
今天虞家人倒是都来了。
虞父虞母，包括那四位哥哥。
安静的办公室，虞婳跟他们淡淡的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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