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温是被热醒的。
他的脸颊热得红扑扑的,吹干发丝凌乱地粘在额前,被汗水打湿了一片。身体未着片缕,相贴的皮肤被烫得出了一层薄汗。
他皱了皱鼻子,闻到浓郁的血腥味。
心里一惊,仰头对上一张堪称完美却异常病态苍白的脸庞。
他差点惊呼出声,幸好及时用手捂住了嘴巴,瞪大的双眼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的头脑一片混沌,完全想不起昨晚的事。
他小心翼翼地要退走,发现自己一条腿架在这个雄子的腰间,被对方的手臂握住大腿,硬要抽出来一定会把对方惊醒。
他的心怦怦怦狂跳,记忆也乱成一团麻线捋不清。
可以肯定的是,这是谢黎的房间,他身下还压着自己裹过来的被子,汗湿的衣服随意丢弃在地上。
难道他昨晚梦游偷偷跑进这个雄子的房间,还主动地脱了衣服想要把对方给强了?!
他打量着衣衫凌乱像是被蹂、躏过一翻的谢黎,至少对方身上的衣服还在。怎么看确实像他偷跑进来,趁雄之危,对这个雄子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幸好谢黎还没醒。
他暗暗松了口气,动作放轻,双手探到被子里,贴在那只滚、烫的大掌,要把对方箍住自己大腿的手拿开。
纤细的指尖刚碰触到温热的手背,就被握住拉着贴在了某处。
阿尔温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异常温柔的精神安抚流入掌心,激起缠满身体的蓝金虫纹。
他惊了一下,不明白自己怎么手臂和手背上都会爬满虫纹,掀开被子一看,身上也布满了虫纹。
怎么回事?
他的脑子转不过来,雌虫只会在后背出现虫纹,他为什么会满身都是虫纹?
他感觉手心很烫,阵阵微弱的刺疼就像有什么在细小的血管爬行蛹动。
强忍着羞、耻的感觉,他低头看向手心,瑰丽的蓝金虫纹受到精神力的牵引,疯狂又缓慢地一点点钻入细微的青色血管,从手背一点点向掌心生长。
他的脸颊烧得更红了,这一身的虫纹是怎么长出来的?
可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他下意识地蜷了蜷手指,引起头顶一阵闷哼声,慌乱地抽回手,翻身掰开箍在腰间的手臂,连忙爬下床。
脚尖不小心勾住床上的薄被,一时没站稳卷着被子滚下了床。
“唔……”被子被带落的同时,紧紧压住被子的谢黎也连带滚落到床下,压在了阿尔温身上。
阿尔温瞳孔震动,不知所措地将谢黎推开,往后退开两步才察觉不对劲。
谢黎没有醒。
他注意到谢黎背上布满深可见骨的划口,切面平整,手法眼熟,是他用风刃划下的口子!
他茫然了一下,不记得发生了什么,都不用探谢黎的额头也能确定对方正在发高烧,怪不得这么烫。
所以,他昨晚梦游来到谢黎的房间,把对方酱酱后,还想把他给杀了?
他的眉头拧得越来越紧,这很像自己会干出来的事情。
谢黎迷迷糊糊地搂住小家伙,吻过泪干的脸颊,病得神志不清,却一遍遍吻过小家伙的唇,低沉磁性的声音不厌其烦地哄道:“乖,别怕。”
阿尔温的唇被吻了一下,两下,三下……终于反应过来把谢黎的嘴巴捂住。
手腕被握住,手心一片湿润,他的指尖也不能幸免,从拇指到尾指,毫不偏心地一根根被亲吻过。
透白的指尖湿漉漉一片,泛起诱虫的粉嫩。
这个雄子亲的时候,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唇上蕴含了精神安抚,每个吻都温柔得能化掉他的心,却又像触电般把他的手电得酥酥麻麻。
他一把要将谢黎推开,却被抱得更紧。
阿尔温:“……”
谢黎太重了,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力量上又被全面压制。
阿尔温涨红着脸,心脏狂跳,用力推了推谢黎,唤道:“快醒醒。”
“疼。”谢黎蹙起眉头,搂住阿尔温的手没有松开,也没有睁开眼睛,低声道:“你对我什么都做了,得对我负责。”
阿尔温愣了一秒钟,又甜又软的声音惊得拔高了几分:“什么?”
谢黎的脑袋在小家伙的脖颈处蹭了蹭,毫无心理压力道:“你要对我负责。”
阿尔温又羞又恼,质问道:“我对你做什么了?”
“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谢黎勾了勾唇,戏谑道:“也没做什么,你昨晚偷偷跑进我的房间,趁我睡着摸到我床上,然后对我……你说害怕打雷,把我压在床、上……激动得出了一身汗,主动把衣服脱了丢开,还……”
“闭嘴!”
阿尔温百口莫辩,他很想说不可能,可是他又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做。
“那你的伤?”
“狠心的雌君,你太激动非要玩刺激的,把我……”
“可以了!”阿尔温捂住谢黎的嘴巴,恨不得拿根针把这张讨厌的嘴巴给缝起来,他气得眼尾泛红,说道:“那你要怎样?”
要是想把他交给雄虫保护协会,他是不会束手就擒的。
谢黎眨巴两下眼睛,血眸看向小家伙,嘴巴一张一合,贴着掌心低声道:“对我负责。”
阿尔温的耳根烧得通红,脑袋都快冒烟了,咬牙道:“怎么负责?”
谢黎故作为难状,征询道:“要你喜欢我?”
“做梦!”阿尔温的胸口剧烈起伏,怦怦怦的心跳失控般要跳出来,但依旧强作镇定,只希望谢黎察觉不到。
谢黎把脑袋垫在阿尔温的胸前,饶有兴致地听着乱了分寸的心跳。
他提醒道:“你心跳好快。”
阿尔温强辞夺理:“你伤太严重,出现幻觉了。”
“嗯,我伤得好严重。”谢黎赖在小家伙身上,虚弱道,“你要负责。”
阿尔温气极,怒道:“你能把自己治好,一晚上故意留着伤给我看呢?”
谢黎低笑出声,原来这个还记得。
“疼,没力气。”
昨晚不止小家伙被吓到了,他也被吓坏了。
他之前很享受把小家伙弄哭,那种把美好事物捏碎的畅快感能给他带来极致的快乐。然而,他见到破碎不堪的小家伙蜷缩在自己怀里哭后——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他哭了。
“松手。”阿尔温恼怒地推了谢黎一把,不情不愿道:“我答应护送你的任务,让我起来。”
谢黎暗暗惋惜,怀念曾经可以随便玩的小家伙。
他的手刚松开就被粗鲁地推向一旁,牵动后背的伤口,疼得生理泪水都溢了出来。
阿尔温扯过薄被披在身上,低头见到侧躺在地上忍受着疼痛,眼尾被泪水洇湿的雄子,无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强行收回目光,往衣帽间想随便找套衣服,发现衣柜里大半是自己的衣服。
他怔了怔,扯了套居家服套上,用力晃了晃脑袋,却死活晃不走刚才谢黎虚弱地躺倒在地,眼尾泛红,一副任他摆弄的模样。
他感觉很渴,喉咙干涩,穿好衣服后返回谢黎的跟前,这个雄子还在装柔弱赖在地上不肯动。
他蹲在谢黎跟前,揪住他的衣领,鬼使神差地开口道:“你想追我?”
谢黎凝望那双幽蓝的眼眸,倒映出自己跃跃欲试的身影。
他的唇角勾勒出好看的弧度,笑意染上眼尾,温声道:“这不是很明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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