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是真的吃不多，强撑着吃了半碗：“我真的吃不下了。”
这回厉景城没再强求，放下了碗。
姜黎踌躇着开口：“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厉景城拿着粥的手一顿，扯了下唇角：“不生气了？”
厉景城说的是前几天的事。
只要是和姜家有关的事，姜黎浑身都会铃声大作，她不是在和厉景城生气，是和自己。
人生有太多的无奈，不是说摆脱就能拜托的。
“没生气。”
“没生气还赶我走。”
“是你先……”姜黎音量变小，有些害羞，“谁让你亲我！”
厉景城看她这副模样，唇角微微上扬：“那是不是我不亲你，你就不赶我了？”
姜黎听着他的逻辑有点绕：“你赶的走吗？”
厉景城盯着她道：“确实赶不走，你信不信，你要是再敢跟我说狠话，我还会亲你。”
说着，厉景城身子向前挪了挪。
姜黎能闻到他身上还未消散的酒味，吓的身子后仰。
床铺被折了起来，她后背顶着半折起来的床，发丝微乱。
厉景城笑了下：“还知道怕，没烧糊涂。”
“你吓我！”
厉景城一挑眉：“你想试试？”
“不想！”姜黎鹌鹑似的缩了缩脖子。
她才不会傻到因为厉景城此刻的好说话，就觉得他真是个好脾气。
“我爸的事……”
厉景城为她放下病床，“你爸的事我会处理，他不会再来烦你。”
听这话的意思是厉景城找过姜国郑？
他们说了什么？姜黎转念一想，没错，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情，自己又何必再过问。
过了会儿护士过来给姜黎拔了液，并测了测体温，和医生预想的差不多，烧已经退了，情况基本稳定。
等护士退出去，厉景城道：“再睡会儿吧，等天亮了办完手续送你回家。”
姜黎问：“你呢？”
“我去楼道坐会儿。”厉景城抬腕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
其实病房里还有一张陪护床，就在离着病床不远的地方。
厉景城转身向外走，背对着姜黎的时候咳嗽起来。
前几天他也吹了风，大概是也感冒了。
过河拆桥这种事，姜黎还是做不了的：“那个……要不你还是睡旁边的床上吧，不要也把你冻感冒了。”
在姜黎看不到的地方，厉景城微微一挑眉，刚才季辞说什么来着。
装装可怜，说不定心疼是就是姜黎。
厉景城开始觉得，季辞比肖泽靠谱多了。
然而厉景城刚一转身，姜黎噌的一下把两床之间阻隔的蓝色隔帘挡在了面前。
姜黎从里面说：“你关灯，赶紧睡吧！”
灯光下，隔帘上印出姜黎的瘦弱的身影，她缩在被子里，头埋的深。
厉景城轻笑了下，没再逗她，关掉灯，躺在陪护床上。
姜黎刚睡醒，困意还不大，尤其是身边睡着个人，她心里有些忐忑。
没过一会儿，旁边传来沉重的呼吸声，大概是厉景城睡着了。
姜黎睡不着，翻了两次身，悄悄掀起隔帘的一角。
月光下，厉景城侧面对着她，身上盖着自己的大衣，双眼紧闭，他的轮廓似染了层柔光，比平日里更加亲和了几分。
姜黎清楚，自己不讨厌厉景城，或许他们不是对的人。
但厉景城为她做的，她看在眼里。
她不是铁石心肠，只是太过冷静。
爱情是冲动的，而她早已过了为爱不顾一切的年纪。
早上九点，厉景城办好了出院的手续。
姜黎感觉今天精神好多了，脚步都轻了许多，走出大楼，她站在台阶上等厉景城区开车，突然有人叫她。
“黎黎，你怎么在这？”
姜黎向前看，郑文倩身边跟着白妍。
白妍低头按手机，听见郑文倩叫姜黎，也抬起了头。
出门的时候外面风大，厉景城执意把自己的外套套在了姜黎身上，白妍看见姜黎的身子完全被宽大的男人外套包裹着，乌黑的头发垂下来，脸上没什么血色。
即使病，也病的这么美。
“郑姨？”姜黎道，“你来医院检查？”
“是啊。”郑文倩看见姜黎憔悴的样子，心疼道：“黎黎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检查过了吗？”
姜黎还没开口，白妍抢先道：“阿姨，您不用担心，姜小姐又不是小孩子，会照顾自己的。”
看郑文倩对姜黎的态度，白妍一点都不奇怪。
关于姜黎和沈意的关系，她也猜了个十有八九。
尤其是经过上次在酒吧的事情，沈意的态度，着实让她恼火了一阵。
不过白妍打量了姜黎一眼，就算沈意旧梦难忘，姜黎身边恐怕早就没了他的位置。
“姜小姐，你和男朋友一起来的吧？你男朋友呢？”
姜黎听出白妍是故意这么问的，没承认，也没否认。
“取车去了。”然后继续和郑文倩道：“郑姨，我就是有点感冒，医生说回去吃点药就好了，您检查怎么样？”
“我们刚来，阿意也停车去了。”
正说着，沈意停好车找了过来，他看到姜黎一怔。
自从上次在别墅分开，他一直没有打通姜黎的电话。
沈意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那天是被白妍气糊涂了，才敢撞着胆子去找姜黎，他已经没有勇气再去第二次。
“你怎么在这？”沈意眼神掠过一丝诧异，轻声问。
那声音比平日里要温柔的多，白妍瞪了沈意一眼。
姜黎言简意赅：“看病。”
话音刚落，厉景城的车开了过来，迈巴赫前几天送去修了，姜黎发现他换了一辆黑色的宾利。
姜黎冲郑文倩欠了下身：“郑姨，我朋友到了，我先走了。”
郑文倩点头：“嗯，一定注意身体。”
“郑姨，你也是。”
姜黎冲白妍和沈意点了下头，缓缓走向厉景城的车。
车窗开了一条缝，沈意看到姜黎坐进副驾，厉景城体贴的替她紧了紧衣服，然后才开车扬长而去。
“还看什么呢？”白妍冰冷的声音在沈意身后响起，把沈意的思绪拉回来。
“哪看什么了。”沈意单手插兜，“进去吧，一会儿还得排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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