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噼啪……”
夜幕下。
橘红色的篝火不断的跳动着。
两道身影相对而坐,分别坐在那篝火的两旁。
在一旁,还插着一杆金银双色的神异长枪。
两人,皆是沉默许久没有开口。
有些话,说不说好像都一个样。
有些问题,似乎不用问,便已有了答案。
有些答案,藏在心中就好。
“这枪不错啊……看样子就比你之前那杆强多了。”
仲伤突然开口了。
脸上挂着些笑意,虽然说的话有些没话找话说的嫌疑。
“嗯……”
对此李牧只是微微颔首。
如非必要。
他也不想将这新的“点鸣”留在外面招摇。
只不过,这杆枪太非凡了。
即使是星辰扳指也难以容纳其威。
在此之前,他也终于知晓,曾经的霸王枪体表的那一层灰白色的物质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霸王枪的“茧衣”,亦可称之为“尸躯”。
真正的霸王枪已经死了。
随那位霸王战死沙场。
留下的,只是空有其形的尸躯。
枪亦会死。
神兵有灵,灵灭则枪死。
这无疑是一大憾事。
历史上一柄赫赫有名但神兵竟也就如此陨落了。
但对于李牧而言却反倒是一件好事。
如若不然,如果是完整的霸王枪。
他绝不可能撼动。
更不可能将其于点鸣枪熔炼。
而现在,再也没了什么霸王枪。
有的只是彻底脱胎换骨的“点鸣”。
融合了霸王枪尸躯的点鸣枪,早已到达了一个恐怖的地步。
甚至已经超越了这个世界神兵的层次。
如果这个世界的神兵有排名。
此时的点鸣枪绝对能当之无愧的位居榜首。
有了这杆枪。
对于接下来的大战。
李牧也不禁增添了几分信心。
起码胜算会多上许多。
“你是天生就这副面瘫样,还是后天形成的,我记得武大联赛那会你面瘫没那么严重吧。”
火光的对面,仲伤再次没话找话说般的开口。
其实他也没有不是真的闲得慌。
也不是这点耐心都没有。
只是……
他清楚,很深切的知晓,他们安稳的日子不多了。
之后,能否活下来都是两说。
说不定这就是这辈子最后一次坐在温暖的篝火前吹牛打屁了。
仲伤觉得,在这最后的时间中,怎么也该轻松点。
说来也是可笑。
两个并不熟悉的人,甚至还能算半个仇人的人。
竟是要在一起渡过最后的时光。
甚至在之后的生死一战中并肩作战。
不得不说,世事弄人。
仲伤也会想。
自己真的有必要留在这里“送死”吗?
明明早先的自己是带着抛弃一切的决心,带着只顾自己的念头,才一步步将事情推到了这个地步。
但现在……
他却要为自己的所做所为负责。
他需要承担责任。
责任这东西。
没人能逼迫谁承担。
只能自愿。
在之前,仲伤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蠢到留在这里送死。
但……
现在,他知道,如果自己选择离开。
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家伙,绝对会先宰了自己。
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
可实际上,仲伤根本就没想要逃。
他只是奇怪,为什么自己这样的人也会有留下赴死的念头。
“喂,你就不能说两句话吗?这里又没什么妹子,干嘛摆个面瘫脸装酷?”
仲伤继续没话找话说。
而就在这时,他才注意到。
李牧不知何时已垂下了头。
似乎在看着手中的什么东西。
他顿时有些好奇了起来。
小心翼翼的起身,绕过篝火,来到李牧身旁。
这时他才看到了李牧手中的东西。
几块玉片。
破碎的玉片。
“嗯?”
仲伤有些不理解。
这么几个平平无奇的玉片有什么好看的。
还看的如此入神。
“咳咳……”
李牧突的清咳了两声。
他早就注意到了仲伤的动作。
只是并不在乎。
默默的收起玉片。
将视线移到了身旁的仲伤身上。
幽深的双眸有着一些与往日不同的波动。
他缓缓开口:“你有很重要的人吗?”
“很重要的人?”
仲伤顿时微怔。
下意识的,他就想到了白奉。
那个虽然才认识不久的大叔。
却几乎改变了他命运的大叔。
但更之前呢?
还有重要的人吗?
仲伤不禁的回顾自己的一生。
他也不大,才二十出头。
正是青春大好的年华。
可他,却已经历了太多。
幼时的事情仲伤已经有些记不住了。
他是个孤儿,对自己都父母没有丝毫的印象。
如果自己有父母,父母应该也会是很重要的人吧?
不,不对,抛弃了自己孩子的父母,怎么可能会是重要的人……
那之后呢……
仲伤在福利院渡过了几年,然后被一户人家收养。
对仲伤不错,但却也没给仲伤留下什么深刻的记忆。
且,并未多久,养父母便意外丧身。
他回到了福利院。
一年后,又有一户人家收养了他。
本来对他不错的,可那户人家突然有了自己的儿子。
也不能说对仲伤多差,只是仲伤再在哪里就有些尴尬了。
好在这尴尬并未持续太久。
那户人家,包括新生的亲儿子,皆因意外丧身。
自此,仲伤在他人眼中就成为了类似“天煞孤星”的存在。
幼时的记忆,孩提时期,仲伤都记不住了。
反正也不是多好的记忆,记他做甚。
直到少年时期,进入了武者学校。
如果非要说重要的人……
仲伤的心中不禁的浮现出了一位少女的影子。
但,她已经死了。
死在仲伤的面前。
那副场景再度出现在脑海中。
瞬间,仲伤从回忆中惊醒。
“像我这样的人……”
他自嘲的笑了。
“什么叫像你这样的人,你是什么样的人?”
李牧平静的声音突的响起。
那同样平静的视线默默放在重伤的身上。
“你以为自己很特殊吗?”
“实际上,谁都很特殊,每个人都是完全不同的个体。”
“生死,总是不可避免的。”
“但又还能有什么东西能超脱生死之外呢?”
“我认为是追求。”
“有时候,选择大于结果与过程。”
李牧的手心有些刺痛。
那几块玉片依旧在他手心中。
他不敢用力。
甚至刻意放下了皮肤的防御力。
李牧不愿毁去它们。
它们,曾经是一体的。
曾是一个玉瓶,里面装着一颗洛神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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