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您怎么回来了？”
千一今夜值守，睡眼惺忪的被推醒，就看见自家老大阴沉着一张脸站在面前。
瞌睡虫瞬间被吓醒了，噌的一下站起来，“老大，您怎么不吩咐我去接您。”
“呵，等你？”
上官九乜了他一眼，“犯人都审了吗？口供拿到了吗？线索都追查完了？”
“没，没完成，我们白天去抄家了，名单上，名单上的人就快差不多了，我……”
千一被上官九那死亡般的视线盯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讪讪的闭嘴了。
“废物！”
上官九毫不犹豫的扔下一句，转身往水牢走。
千一看着自家大人充满煞气的背影，默默的吐槽：怨气比水牢里的死囚都重，莫不是被人撵出来了吧！
他们这几日加班加点的调查，抄家，水牢人满为患，甚至借用了京都衙门的牢房，大人这还不满意？
不得不说，某些方面千一真是敏锐的惊人。
狱卒见自家首领夜半而来，顿时打起精神，“大人，您要提审谁？”
“玄宁在哪里？”
“玄大人……玄宁在最里边。”
上官九一身冷厉，大步往里边而去，身后千一跟了上来，听见狱卒的称呼，眼神一闪，走过去拍了拍狱卒的肩膀，头也不回的跟了上去。
狱卒自知说错话，见首领没有责怪，本以为逃过一劫，却没想到竟然被千一大人听见，当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祸从口出，再让你管不住嘴，早晚有一天死这张嘴上。”
这几日千机卫四处出动抄家，京都人人自危，生怕哪一日就轮到千机卫上门了。
殊不知千机卫内部也没有好多少，先是首领大人下落不明，玄宁趁机收拢千机卫。
最开始并不顺利，但是随着首领一日日的不出现，千机卫内部人心浮动，玄宁得逞。
可谁知道玄宁没嚣张几日，首领携雷霆之势带着玄宁的罪状回归，迅速的发落了一干千机卫。
现在水牢人满为患，千机卫人手不足。
狱卒望向首领大人去的方向，心知玄宁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
往后这千机卫算真的是首领的天下了。
随着上官九的回归，有这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玄宁被吊在水牢的最里边的一间牢房，这里是关押这重刑犯的牢房，隔壁就是那位售卖五石散的，幕后之人。
那人已经被拷打的仅剩一口气，千一让人用参片给他吊着。
玄宁没有被上刑，此时他意识仍是清醒的，看见上官九来，眼中恨意翻涌，“上官九，你命真大。”
上官九此时已经恢复平静，敛去一身怒意，眼神波澜不惊。
这还是他被截杀之后，第一次来见玄宁,他当然明白玄宁的恨意从何而来，只是，“你为了恒亲王背叛陛下，值得吗？”
玄宁没料到上官九竟然会直接问出来，瞳孔猛地一缩，眼中闪过一丝惶然，不过片刻后恢复平静，冷笑一声，“上官九，你不要来诈我，我没有背叛陛下，我追杀你只是不满你在千机卫一手遮天而已。”
“你真的以为在千机卫一手遮天就能挑拨皇上与恒亲王的兄弟之情吗？你就不怕皇上砍了你吗？”
“放心，我死之前一定让你先下地狱。”
上官九碰了碰一边的烧红的烙铁，语气不疾不徐，“京郊那座别院是恒亲王妃的陪嫁，与你接头的那个人是千机卫盯了一年之久的倒卖五石散的背后之人。”
“那座庄子下面藏着制作五石散的作坊。”
“玄宁，我若是不盯着你，也发现不了这么大的秘密，这一切我都要拜你所赐。”
“上官九，你不要血口喷人，这一切与我无关。”
玄宁急了，“你别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我要见皇上。”
“你以为皇上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
上官九嘴角微勾，“你说我泼你脏水？”
“你是指我说你勾结恒亲王，还是那五石散的作坊不是你带我去的？”
玄宁语结，很快反应过来，上官九这是在给他挖坑。
他若是否认前者，那就代表五石散真的是他带着上官九去的，就算皇帝不杀他，恒亲王也不会让他活下去。
他若是认了后者，上官九现在就能杀了他。
“上官九，你何时学了这妇人的手段，你要杀要剐直接来便是，何必给我扣些莫须有的罪名。”
“若真的是莫须有的罪名，你何需对我动手？”
玄宁面上露出嘲意，“上官九你就是想要趁机扳倒我，想要让千机卫成为你的掌心之物，上官九，皇上不会一直信任你的，早晚有一天你会如我这般下场，不得好死。”
“我什么下场就不劳你费心了，只是你什么下场，你可要好好想想。”
千一在门口等着，见自家老大竟然这么轻易的就出来了，心下有些好奇。
出了水牢，才问道：“老大，您怎么不好好审一下玄宁？”
“你觉得他是那种用刑就能吐口的人？”
千一摇头，玄宁这个人虽然心思活泛，但却是个的的确确的硬汉子。
“他恨我在千机卫压他一头，更不会交代了，我只是确定了一件事情。”
口供可能作假，玄宁这样的人，你审问他，还要防着他给你一份假口供，但是人下意识的反应却不会错。
玄宁，跟恒亲王有勾结。
五石散的账本勾连了京都大半权贵，所得的财产不可估量，这一笔银子他还没查到去向。
那人死也不肯攀咬恒亲王，还将工坊的事情全都揽了过去。
若那笔银子全都进了恒亲王方口袋，这用途便至关重要。
上官九揉了揉额头，让千一明天继续审问楚少衡。
他不要打草惊蛇，他要敲山震虎，就算恒亲王要造反，也要吓得他不敢动弹才是。
千一应了下来，见老大还要往外走，诧异的说到，“天都快亮了，您还要回府吗？班房的卧房还干净着呢，您不如去休息休息？”
“不了，我还有事情。”
千一看着人眨眼间就没了踪迹，抽了抽嘴角，有些哀怨的想到：老大如今做什么都不让他跟着了，吃瓜都吃不到了。
却不想这口瓜，他还真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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