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
“嘘，是我！”
林婉儿眨着眼睛，看着林闲。
“太爷爷，您怎么来了？”林婉儿倍感惊奇。
“我的妆花了。”林闲一脸严肃。
林婉儿一拍脑袋：“我就说我这几天好像忘了什么事！”
她瞧着林闲的脸：“太爷爷，没有人看着你的脸吧？”
“快了。”林闲顿了顿，忍不住道：“有没有可以保存很久的妆造？”
这每天都要化妆，确实太繁琐了些。
总不能一直藏着不见人吧？
“没有。”
林婉儿吐了吐舌头，连忙开始去拿化妆的物件。
“这几天实在太忙了，等过了这阵我每天都去给您化妆。这几天还得您辛苦辛苦，藏着点。”
说着，林婉儿就开始为林闲画眉。
“朱雀又来了？”林闲猜都能猜到。
如今书院的事情已经步入正轨，布坊的新款式还没做出，按理来说正是空闲的时候，能够让林婉儿抽不开身的，也只有那位远道而来的朱雀了。
想来，林开那小子也已经许久没有来看过自己了。
这朱雀，倒是逼太紧。
“每天都来，来了就往店里一坐，也不说买啥，就硬挑，一弄就是一天。”林婉儿倒豆子般，和林闲诉说着这些天的麻烦事儿。
“二哥说，朱雀来者不善，让我这几天别出城，更别去您那里。”
“还没有三公主的下落？”林闲皱眉。
“没有，急得二哥头发都快挠没了。”林婉儿叹了口气。
“看来这朱雀是咬准三公主就在渝州。”林闲若有所思：“可既然她如此笃定，为何又没有三公主的确切下落？反倒整日在渝州城里晃悠？”
这很反常啊。
“或许她早就知道三公主在哪，只是假装不知道？”林婉儿试探道。
林闲心中一沉。
又或许，三公主只是个幌子，她真正要找的并不是三公主。
就在这时。
外头传来一片嘈杂声。
听到声响，林婉儿面色一变：“太爷爷，朱雀来了。”
正厅。
老林和礼氏正好生伺候着这位突然登门造访的金执吾指挥使。
礼氏忐忑不安。
相较之下老林则镇定了许多：“大人远道而来，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朱雀呵呵一笑，并未说话。
老林谨小慎微道：“不知大人今日登门，所为何事？”
毕竟对方是凶名赫赫的金执吾四大指挥使之一的朱雀。
凡是经过她手料理的案子，就没有一个不惨的。
坊间人都说，宁惹阎王怒，不招朱雀笑。
凶名可见一斑。
今儿这位朱雀不期而至，说不慌，是不可能的。
但老林显然不是寻常老百姓，还是有点心性的，不至于见到朱雀六神无主，纳头就拜。
朱雀：“素听闻林家有位老祖，年过八旬尚且硬朗，今儿特意来寻求长寿之法。”
屁话！
朱雀的话老林一听就知道是放屁。
这天底下长寿的人多了去，年过一百岁的老神仙也不是没有，为啥非得来他林家？
老林摊手：“大人有所不知，我家老祖前几日刚埋。”
朱雀眉头一挑：“死了？”
老林点头：“真不凑巧了不是？”
朱雀笑了笑：“如何死的？”
老林斟茶抿了一口：“时疫，浑身长疮流脓而死，为了防止瘟疫扩散，无奈火化。”
朱雀冷声道：“你可知蒙骗本官的下场？”
礼氏身体紧绷，大气都不敢喘。
她一个妇道人家，哪见过这些？当即只觉得腿软心慌。
门外的林开听到这话，眼皮子直打架。
觉得自己的后脖颈微凉。
他一直觉得自己的父亲，是一个老实规矩到近乎偏执的厚道人，平时见到了官老爷，都和和气气，姿态极低。
怎么都没想到，在面对朱雀时，居然如此硬气。
父亲是突然疯了吗？
“知道。”
老林一脸淡然，不卑不亢。
“实不相瞒，老夫年轻时也曾科举，读过许多书，恰好对大虞律令十分熟悉。
欺瞒上官者，查实，杖十。”
“可大虞律令还说，官，不可欺压民。”
“你在教我做事？”朱雀笑了。
“草民不敢，草民只是在想，朱雀大人远道而来，肯定不是为了杀几个平民百姓，若是大人有所求，还请明说，万不能欺辱亡者。”老林进退有度。
心中的冷笑，想当初，我也是和林闲老祖宗混过的。
真当我是可以所以拿捏的屁民？
朱雀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林家主。
她确实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林家，居然卧虎藏龙。
“我说过了，我对你家老祖，很感兴趣。”
“老祖已经火化了。”
“那就把骨灰拿来。”
“大人何必叨扰死者？”
朱雀的耐心消磨殆尽：“拿来。”
若是这林家主再不识抬举，她也不介意这里血流成河。
老林长叹一口气，当着朱雀的面，进了祠堂，对着牌位三拜九叩，然后从最中间林家老祖的牌位下，取出一个小木盒。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朱雀面前，眼中似有泪光闪烁。
“都在这了。”
朱雀缓缓走到老林面前，盯着小木盒端详了许久，最终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临走前，她深深看了林开一眼。
林闲头皮发麻，看了父母一眼，并未多说，紧随朱雀离开。
“哎呀妈呀，吓死我了，当家的，你说这好端端的，金执吾怎么突然上门来找老祖啊？”礼氏面色煞白。
一连喊了几天，都不见人回应。
转头一看，老林已经瘫软在地，浑身发颤：“来，来扶我一把，我的腿软了。”
“老爷，我刚刚看你那么神气，特别崇拜你！没想到都是装的啊！”礼氏瘪瘪嘴，还是走上前将老林扶了起来。
“我不装硬气点，怎么让别人觉得我们有所倚仗？”老林瞪了礼氏一眼。
“老爷，你说这朱雀大人怎么突然上门来找老祖啊？”礼氏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不是老祖事发了？”
“事发个屁！老祖已经死了！别乱嚼舌根！”老林厉色道。
礼氏：“这不是在家里嘛……”
老林：“在家里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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