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
看着忙碌的布坊，朱雀也知道林婉儿没空招待自己，略微点头径直离开。
林婉儿确实没有想到，朱雀居然这么好说话。
看来太爷爷亲自制作的那件衣服，起了效果。
“太爷爷真的要见她？”林开压低着声音问道。
林婉儿眨巴着眼睛，没有说话。
林开则了然地自顾自道：“以太爷爷的性子，又怎会轻易见人？怕是又找人假冒的。”
他心中越发不安。
朱雀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和那些疯狂的追星女人不一样！
若是出了岔子，让朱雀察觉，这烂摊子谁收拾的了？
心烦意乱下，他只得叮嘱一句：“今天渝州城怕是不太平，没什么事情就回家待着吧，店里让下人盯着就行。”
林开不敢耽搁太久，匆匆嘱咐几句后就径直离开。
门外，朱雀好整以暇地盯着他，似笑非笑。
林开心中一僵，故作镇定地走了上去。
朱雀并未多说什么，而是主动牵起他的手。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林开当即就缩了进去，整个人瞬间处于紧绷状态。
“大人，您……”
“今天不必叫我大人，叫我雀儿就行。”朱雀慵懒挑眉，那张令人疯狂的妩媚脸蛋上浮现出一抹意欲不明的笑意：“好不容易把衣服脱了，换上了新衣服，怎么着也得尽兴才是。”
不是姐。
你只是换了衣服，又没有换身份，别这么搞行不行？
朱雀伸出玉手勾着林开的下巴：“别那么严肃，我又不会吃了你，来，叫声雀儿听听。”
林开嘴直哆嗦，面色复杂，处于作死和等死的混合态，纠结了半天，方才心如死灰地吐出两个字。
“雀儿……”
“乖。”
朱雀笑出了声，似乎十分愉悦。
拉着林开的手更紧了些，甚至主动地搂住了林开整个胳膊，就像一对金童玉女。
周围人时不时传来惊羡嫉妒的目光。
对着林开咬牙切齿。
这小白脸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够俘获如此绝美的女人！玛德，真该死啊！
面对那些目光，林开恍然间想到林闲曾对他说过一种叫做钢丝球的花朵。
依稀记得，钢丝球的花语，是富贵和隐忍。
林开不想富贵，却只能隐忍。
“我踏马没看错吧？朱雀大人怎么搂着林开那小子？”混进在人群中的金执吾们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开也是你叫的？叫林千户！搞不好日后还是林指挥使！”
“都散了散了，别忘了我们的任务，耽误了活儿，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话虽如此，那个金执吾小旗官依旧免不了对林开投去幽怨的目光。
不是，凭什么？
凭什么朱雀大人搂的不是我啊？
同样陷入震惊的，还有一众江湖强者。
“那是朱雀？她不是个以杀人为乐的疯婆子吗？今儿怎么铁树开花了？”
说话的是一个黑脸壮汉。
双臂孔武有力，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横冲直撞类型的猛男。
他披着象征着阎罗殿的黑色披风，一看就知道从事某种见不得光的高危行业。
“你懂什么，杀死食物前，肯定得先玩玩，要不然多有意思？没看那小子都吓坏了？”接话的是一个瘦长老者，
他发须皆白，手指奇长，说话间就像嘴里卡了一块浓痰，十分渗人。
“消息确实没错，虽说渝州城的金执吾多了不少，可确实只有朱雀一位指挥使。”黑脸壮汉沉吟道，虎目死死盯着朱雀，其中闪烁着觊觎的光。
“不是老弟，这种货色你都看得上？”瘦长老者冷笑一声，讥讽道：“谁不知道朱雀未成名前，是个千压万骑的标子？教坊司出来的罪奴，不知道被多少灌入的货色，你也不嫌脏？”
黑脸壮汉闻言，表情越发兴奋扭曲：“这样的我还真没玩过。”
“别太轻敌了。”
第三个声音出现。
乃是一名手持双钺的中年男子，他声音平淡且凝重。
“朱雀先叛王司徒，后又叛戚危将军，荀大人看她可怜，将她收为义女，免除奴籍，可谁曾想这女人不思报恩，反倒屠了荀大人满门！荀家一家上下一百多口人，一个都没有放过，这样狠辣如蛇蝎的女人，又岂会任人允夺？”
说到这，中年男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她是疯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三人之间至此，陷入诡异的沉默。
还是瘦长老者打破沉默：“阎罗殿，天地会，袍泽山的人都到齐了，风雨楼的人呢？怎么不见姜稚？总不能把我们诓在这吧？”
“那不至于，天底下谁不知道风雨楼和大虞水火不容？尤其是姜清寒那个蠢女人，在京都折戟沉沙之后，姜稚和朝廷之间绝无握手言和的可能。”
黑脸壮汉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停留在朱雀身上。
“姜稚，比我们更想杀了朱雀，她一定会来。”
“但她现在还没来，可我们来了。”中年男人看向另外两人：“那我们现在要做些什么？”
“自然是等。”瘦长老者淡然道。
虽说他们都是被姜稚召集到这里来的，可每个人难免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按兵不动，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上，除了姜稚这个微弱的枢纽，这三人平日里并无多余的交集。
此刻让他们加深了解，像寻常人一样逛逛街，交流交流感情，显然不太现实。
况且三人也不是矫情的人。
“我想去收点利息，谁跟？”黑脸壮汉提议。
如果说哪个江湖势力最受金执吾的打压，风雨楼称第一，那么阎罗殿就能称第二。
这里需要用一个比血深似海还要强烈的词语，才能够形容二者之间的仇恨厚度。
瘦长老者一言不发。
中年男子也略微摇头。
黑脸壮汉冷笑一声：“怂比！”也不管两人是何反应，纵身一跃，混进人群远远的朝朱雀靠近。
“就这么让他去了？”中年男人忍不住问道。
大敌当前，三人联手，尚且勉强。
一个一个上，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我是他爹？他自己想死，关我屁事？”瘦长老者理所当然地摊开手，一副高高挂起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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