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的是,白狼竟然真的点了点头,走在了她的身边。
叶芸香还是第一次看到通人性的野兽,但这种通人性又不是像家养的猫猫狗狗那样,而是真正地拥有如同人类般的智慧,实在新奇。
她也不排斥,便带着它一点点地往家里走。
因为伤势的原因,她走得很慢,但泉水的效果很好,她在路上便恢复了不少,至少是没什么生命危险,也不会让自己筋骨寸断导致不好恢复,留下病根。
只不过剩下的问题就不是泉水能够解决的了,她还是需要静养,但在这之前,她还有不得不报的仇。
叶家的气氛十分压抑,姜氏已经接受了村民们提出的一块给叶芸香办丧事的建议,哭着亲手给她做寿衣。
由于始终没能找到“尸体”,他们不得不用衣服做个衣冠冢来代替,如此也比连座坟墓都没有要来得强。
“香儿,你这样行善积德,怎么偏偏落得了这样的下场?”
没有人能得到答案。
甚至叶芸香执意上山采药都是为了给村民治病,可最后只得了个死无全尸,任谁也难以保持冷静。
叶芸莲坐在姜氏旁边帮忙,看起来十分乖觉,她时不时地还要安慰姜氏几句:“或许这就是姐姐的命数吧,也怪我,当时为了帮她采草药,没来得及拉住她,这才……”
她抹了抹眼泪,可并没看到半点水光。
姜氏低声啜泣着,沉闷地做着手里的事。
叶卓宇已经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很久了,甚至连饭都不肯吃。
他将叶芸香失足的责任全盘揽在了自己身上,认为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没有照顾好她,所以才导致了这样的悲剧。
“哥哥,你就吃点东西吧……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如果你也倒下了,让爹娘和我怎么办?”
叶芸莲劝完姜氏,又将热好的饭菜端到了叶卓宇的房门口,“我知道你难过,可姐姐的死只是一场意外,不是你的错。执意要上山的是她,你也是为了保护我们去引开的老虎,她自己不小心出了这样的事,怎么能怪你呢?”
“哦?是吗?那我可太不小心了。”
叶芸香用绳子牵着白狼,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门前,才刚到门口就听到了叶芸莲的话,不由得冷笑一声。
姜氏闷头做着寿衣,没注意到她的身影,这时候听到声音顿时身体一震,抬起头来:“香儿,真的是你吗?”
她坐得久了,腿脚有些不稳,起身时险些跌倒,她忙走到叶芸香面前确认她的状况,随后紧紧抱住了她,“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叶芸香心底一软,安慰道:“对不起,娘,让你们担心了。”
“香儿?”
叶卓宇听到动静,立马从房间里出来了。
由于开门的力度太大,打翻了站在房门口的叶芸莲手里的饭碗,饭菜洒了一地,弄脏了叶芸莲的衣角。
但没有人在乎她,他们都围在了叶芸香的身边,留给她的,只有叶芸香仇视的眼神。
叶芸莲的脸煞白,她没想到在那样的情况下叶芸香竟然还能活着回来,甚至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别无他法,她只好装模作样也跟着哭起来:“姐姐,还好你回来了,这几天我愧疚得很,都怪我没能及时拉住你……”
叶芸香面不改色,只是语气冰冷:“是啊,你没及时拉住我,推我的力度倒是不小。”
她冷笑着,从包围圈里走出来,“叶芸莲,从前你怎么闹我都没有把你怎么样,甚至仍旧当你是亲妹妹。我原以为你只是太娇纵,不懂事罢了,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心思狠毒,趁我采草药将我推下了山坡,要置我于死地!”
她话一出,叶卓宇立马看向了叶芸莲:“莲儿……香儿是被你推下去的?这是怎么回事?”
叶芸莲抢先答道:“不是的!哥哥,你不要听她乱说,我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她是我的姐姐,我何必要害她呢?”
叶卓宇也不敢相信她一个姑娘家会做出这样的事,可叶芸香也实在不像是在骗人,更何况她现在是带着伤回来的,也没必要突然说叶芸莲推她。
整体看来,还是叶芸香的话更可信。
姜氏将眼泪擦干,有些怔愣地看着叶芸香:“香儿,莲儿平日里是骄纵了些,可也不至于做出杀害自己亲姐姐这样的事来,你是不是弄错了?或者摔倒脑袋记错了?”
“对,姐姐,你肯定是记错了,看你头上的伤这么严重,对你的记忆有影响也很正常,等休养几天就能记起来了。”
叶芸莲顺着姜氏的话说道,“我先扶你进去吧,你好不容易回来,身上的伤得好好治治。”
她低眉顺眼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无辜的。
叶芸香也不恼,笑容更盛:“好啊,看来你是笃定我拿不出证据,所以敢如此狡辩。那你又敢不敢跟我再去我跌落的地方看看?那地方想必你还记得吧?”
叶芸莲没听懂她的意思,仍旧装作懵懂的样子:“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你是不是在恨我没有及时抓住你,恨我没有跟你一起下去找你?还是说怪我不该离你太远,应该替你摘坡边上的草药,你认为该掉下去的人是我……”
她越说越夸张,叶芸香有些听不下去了,打断了她:“别恶心我。如果现在去坡边,还能看到我的血迹以及草药生长的地方。虽然采草药的地方离坡很近,但根本不至于会失足掉下去,如果没有外力作用,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这么巧就失足。”
她这么说完,叶芸莲才记起来她跌落的那片地方的坡边其实并没有长什么草,草药离坡边有一小段距离,还是很安全的。她当时推叶芸香下去也因为这一点而卯足了劲。
看她抿唇不说话,叶芸香继续说道:“你也不用再装模作样了,而且我告诉你,就算你悔过我也绝不会原谅你,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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