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清了?这样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会记不清?”叶芸香皱眉,语气有些严肃。
董辽不以为然:“我只记得那天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刺客,突然出来要刺杀知府大人,我离得近,情急之下伸手帮大人挡了一下,在那之后我疼痛难忍,往后就什么也注意不到了。”
他挑眉,“那一刀可不浅,我不比那些身强体壮的衙役,我就是个打杂的,要不是这次人手不够,我被调去一块巡逻,可能一辈子也看不到这场面。”
他话说得很坦诚,让人听不出一点破绽。
相比之下倒是韩树的神情更加可疑,只是一时间还找不到什么证据。
“你们两个那日都在,那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又或者哪里少了什么人?”
听她问完,韩树摇了摇头:“没注意到。”
董辽犹豫了一下,说道:“还真有。”
“说说看。”
“平日里我是在县衙里打杂的,哪里缺人我就去哪里帮忙。在加入巡逻队伍之前,我都是在后院帮工的,平日里最勤快的就是刚刚那个小虎,可知府大人被刺杀那天,我想喊他一块加入巡逻队务,好多那些银子,但没看到他人。”
董辽语气上扬,“要知道小虎这人,平时很勤快,从来不会旷工的,偏偏那日就找不见人了,我觉得很奇怪。”
听他说完以后,韩树才稍稍抬头:“对,我也没看到小虎,早晨吃饭的时候都没看到他,以往他是会跟我们一起吃的。”
“原来是这样,那的确有些奇怪。”叶芸香想了想,“把小虎也带进来。”
小虎被带进来的时候,神色不再那样害怕,反而多了一丝不耐烦。
他坐到韩树和董辽的中间,不等叶芸香开口问,就说道:“有什么话赶紧问,后院里还忙着呢!那些人整天就知道把活留给我干,要不是为了帮他们添柴,我的胳膊也不会烫伤,现在干不了重活,少了许多银子了。”
“那你烫伤那日,是否听闻了知府大人被刺杀一事?”叶芸香问他。
可没想到小虎的答案并不如她所想的那样,他说道:“不知道。我是今日听他们两个说的那些话才知道这件事的,我平日里都在后院里,那天也一样,前面的事情我很少过问,也没人会特意跟我说。”
“你不知道?”叶芸香皱眉。
知府大人被刺杀这样大的事情,即便是在后院里,也很难不知道。毕竟前面打斗的动静肯定很大,他除非是睡死了,否则绝不可能完全不知道此事。
她继续问道:“那你那天一整天都在后院吗?”
小虎表情有些惊讶,似乎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问:“当然不是!我胳膊被烫伤了,我去医馆看大夫了,可大夫说敷药换药要许多银子,我舍不得,就只在当天上过一次药,就再没去过了。”
叶芸香垂眸。
这倒也说得过去,也许正好在他烫伤出门以后,知府大人才遇到刺客,那他不知道这件事也能说得过去了。
可这件事会不会太巧了一些?
“好,我暂时没什么要问的了,你们先去忙吧,不要离开县衙,必要时候还会找你们问话。”
叶芸香说完,就带着肖柳安出去了。
他们找到了知府大人和县令,说道:“大人,我们需要回到客栈去找些线索,还要做一个局,这样才能让真正的凶手现身。”
原本还以为要多做些解释才能让知府大人同意,没想到他并没有多问,直接点头应下了。
叶芸香也来不及琢磨知府大人的想法,既然得了他的赞同,也不耽误时间,直接往县衙外走。
等他们离开后,县令凑到知府大人耳边问道:“大人,你真的觉得这叶芸香能够找到凶手?我怎么看她只是装模作样,并没有什么进展。”
知府大人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随后才答道:“既然她想查,那就让她查。我看她倒是挺有能耐的,至少能让咱们都省些事,不是吗?”
“可这案件闹得如此人心惶惶,如果任由她这么查下去,到时候没查到,岂不是耽误事?万一百姓们闹起来,可不好收场。”
知府大人笑了笑:“你多虑了。难道你派人去查就能查到吗?还不如将希望放在她身上,至少她还有些目的性。”
他眼神深远,“倘若她真的能找到凶手,便说明她的确有这个能力,如果不能……”
“如果不能会怎样?要下官将她抓起来问责吗?”
“如果不能,那她就是凶手。”
知府大人说完,放下茶杯站起身来,“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只看眼前。行了,忙你的事去吧,只要她需要帮忙的,你只管尽力帮就是了。”
他说完便离开了,只留下县令一人在原地低头思考着话里的深意。
在去客栈的路上,肖柳安问道:“那三人也问完了,你觉得谁的嫌疑更大?”
叶芸香摇头:“还不能确定,但我觉得小虎可以暂时排除了。”
“为什么?”
“他说的那些话,从时间线上没有任何问题,而且他说话时的表情动作都很自然,不像装的。一般人在撒谎时很难做到一切自然,而且他胳膊上的伤也和他说的一样,是上过药的,只是没有继续换药。”
“就只是因为这些就将他排除了吗?”肖柳安不解,“他原本就是在厨房那块干活的,听他的意思,厨房里有些杂事也要让他干,那万一有为了除去味道而留存的消味药,他也是能拿到的,而这三人里,也只有他能与消味药沾上边。”
按他的意思,客栈里消味药是从厨房里开始的,或许是食材,又或许是其他的,但总之都跟厨房有关,而三人里,只有小虎跟厨房沾边,另外两人都跟厨房没关系。
叶芸香解释道:“消味药跟厨房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凶手将消味药放在厨房,只是为了让更多人中招而已。而且,我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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