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那封危险至极的信,宁无绝坚决道。
“这种要人命的东西,不收也罢!
“还有,代我转告你们公主,小爷我真是看错她了!没想到她这样无情无义,人都快死了,她还来补上一刀!”
阿莱正要收起信,屋内传出一道沉凛的声音。
“拿进来!”
阿莱闻言,眼底有不易察觉的忧急。
陆从见她一点反应没有,赶紧把信夺过。
宁无绝见状,斥责陆从。
“魏淮桉不清醒,你也不清醒呢!”
陆从咕哝道,“小人觉得不至于,公主若真的不想主子好过,何必多此一举。”
于是他把信拿进屋了。
宁无绝不放心地跟了进去。
阿莱则转头就走,神情异常冰冷。
屋内。
宁无绝还想再劝劝,但魏玠十分坚持,非要看那封信。
他和陆从想的一样。
如果昭华真的决心不与他来往,根本没必要再来这么一封信。
她肯定有别的话说。
受那毒的影响,魏玠的手发颤,拆信较为艰难。
但,看到信上的内容后,他就像久旱逢甘霖,心底那股燥火迅速得到安抚一般,整个人都平静下来。
见他直直地盯着那信纸不说话,宁无绝很着急。
“她说什么了?”
魏玠没有说话,只默默收起信。
宁无绝见他这样执迷,噌噌直冒火。
“人家现在是嫡公主,你是相国,你们不可能在一起,为了你这身体,你就该忘记她……唔唔!”
“宁公子!您,您饿了吧!”陆从一时情急,顾不上规矩,一手捂住宁无绝那张嘴。
同时,另一只手推着宁无绝,强行把人弄了出去。
屋内。
魏玠躺在床榻上,漆黑的双眸微阖。
若早知昭华的身世,他绝不会让自己陷得这样深。
初遇昭华时,她就是个普通女子。
顶多是为了不嫁给李老将军,而攀附于他。
他那时查过她的底细,并无可疑,这才会带她回天启,还早早让她成了自己的人。
后来,她露出端倪,他再次调查她,却一直困在太庙住持那条线上……
造化弄人。
想当初,他还宛若恩赐地许诺她妾室身份,以为她应该满足了。
如今想想,真是讽刺至极。
她是天启的唯一嫡公主啊,身份何其贵重!让她做妾!?
她当时该是何种感受?
只怕也在心中嘲讽着他的无知傲慢吧!
想到他们过去的种种,魏玠感到深深的悔意。
其实,哪怕她不是嫡公主,他也不该那样对她,轻慢她、禁锢她。
哪怕她不是嫡公主,他也不配……
天牢内。
曾经的贵妃,如今的杨贵人,在这里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燕妃没少落井下石,当初贵妃施加在她身上的痛,她要一一讨回来。
每天都受刑,哪怕是强壮的男人都遭不住,何况那娇贵的女人。
她只能指望太子来救自己。
然而,皇帝特意交代密审杨贵人,对外宣称将她禁足,不许人探望,太子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何处境。
自然也就谈不上营救。
并且丢失的宝物迟迟未找回,宣仁帝对贵妃疑心深重,连带着也不信任太子。
原本太子监国,而今宣仁帝又另设多名辅政大臣,暗中行监督之事。
聪明人都感觉得到,皇上对太子不似从前。
宫人们还发现,这阵子,九皇子倒是时常受到皇上召见。
因九皇子在大漠学得按硄和针灸之法,能够稍稍缓解卒中之症,在他的悉心照料下,宣仁帝现在已经能够言语自如了。
连太医都说,“皇上病情已见好转,若能继续保持,应该不出三个月就能恢复了!”
这样一来,宣仁帝更加离不开九皇子。
父子二人十多年不见,在这朝夕相处中,感情越发亲近。
一切都在昭华的预期中。
这天,她来看望宣仁帝,状若无意地提起。
“父皇,近日宫人们都在说,您越发偏袒九皇兄。儿臣担心,您这样做,只怕太子皇兄会多想。”
宣仁帝激不得。
他脸色微冷。
“都是朕的儿子,何来偏袒?
“再说了,朕还怕太子会多想?”
昭华抿了抿唇,欲言又止间,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宣仁帝瞧出她有话说,让她直言。
昭华这才扭扭捏捏道。
“父皇,或许是儿臣多心,儿臣只是怕……怕太子皇兄误会九皇兄趁机讨好您,从而威胁到他的地位,您也知道,九皇兄母妃早逝,在宫中无依无靠,谁若是不容他,只怕是轻而易举……”
说到此处,她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马上低头认错。
“父皇恕罪,儿臣不该这样疑心!实在不该!”
然而宣仁帝已经听进去了。
他看着昭华——这个因为宝库一事,险些被太子和贵妃逼死的女儿,又想到那个对自己无比孝顺的九皇子。
他这做父亲的,应该尽到责任,保护他们,而不是眼睁睁瞧着他们陷入危险之中。
最要紧的是,太子也该被敲打敲打了……
宣仁帝目光闪烁着无奈。
“来人,传朕旨意,宣九皇子。”
昭华出去时,正好碰上九皇子过来。
两人并无任何眼神交汇,九皇子也没认出她来。
当天下午。
燕妃来宝定宫,欢欢喜喜地找昭华。
“真是个好消息!你可知道,皇上给了九皇子什么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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