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边境，丽云。
外面的天像蛛网般缠绕着，雾霭般层叠着，屋子里没有点灯，一人端坐在窗前，手指间夹着一支烟，猩红的火点明明灭灭。
他又吸了口烟，而后缓缓吐出，眼睛虚虚望向窗外，面上一片寂寥，整个人几乎与昏暗的房间融为一体。
不大一会儿，就开始噼里啪啦的落雨，雨滴落在木质窗框上，溅起的水花氤氲了大片窗户，使房间更加昏暗。
“哐当！”
“嚯，你在呐？干嘛不点灯？”
一人推开房门，向后捋了把滴水的头发，快步走到桌前，点燃了煤油灯。
男人眯起眼睛，适应了下光线，然后道：
“昌叔怎么说？”
吊眼端起水杯咕咚咕咚灌完后，长舒了口气，才道：
“安排好了，明天咱俩跟着一起去见蛇哥。”
雷斯猛点了点头，又道：
“让你打听的消息怎么样了？”
“我说你，不带这么指划人的啊，我是收了白衡那小子的钱，但那是他让我保护你的，可没说还要帮你处理这些琐事。”
雷斯猛不置可否，手指松了松，烟头掉到地上，被他抬脚踩灭。
“事成之后，我会额外封个红包给你。”
吊眼大喇喇地坐在距他不远的木质座椅上，一只手臂虚虚搭在椅背上，端的邪肆痞气，听到他的话，轻嗤一声：
“你也说了，是事成之后，谁知道这事儿能不能成，要是被公家查到，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雷斯猛抬眼看他，要笑不笑，“你怕了？”
“怕倒是不怕，就看值不值吧。”
吊眼眼皮微掀，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角，“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本来干的也是掉脑袋的勾当，只不过这次人生地不熟罢了。”
“放心吧，只要咱们行事谨慎，问题不大。”
“哦？”
吊眼饶有兴致地打量他，“你怎么这么笃定。”
是的，笃定。自从来了丽云后，雷斯猛表现的异常笃定，似乎对将要发生的事情有种异乎寻常的确定。
雷斯猛垂眸，顺手拿出一根烟点上，深吸一口，温热的气体滚入肺部，再被缓缓吐出，隔着缭绕的烟雾，他抬眸看向吊眼。
青年眼神桀骜，下颌微抬，眼神中含着锐利的打量，像一只随时准备进攻的豹子。
“呵”
意味不明的轻笑过后，他缓缓开口，“来之前，有人给我捎了句话罢了。”
“什么话？”
雷斯猛没有回答，反而问他：“我让你打听的消息，怎么样了？”
吊眼见再也挖不出什么，便也歇了心思，道：
“你让我找的人，我只得到一些零碎的消息。据说她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滇省警官学院，但如今已经查无此人了。”
说到正事，雷斯猛神情变得认真许多，眉头微蹙，愕然道：“查无此人？！”
吊眼点点头，继续道：
“我也觉得奇怪，就找人再查了查，发现这个叫王萌萌的姑娘，最开始报考的是侦查学，辅修法学，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入学半年后，她提交了转系申请，转到了禁毒学，没过多久，就人间蒸发了。”
雷斯猛心尖一痛，嗓音微哑的颤着手，神情带着一丝惶然，“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人间蒸发呢？你是不是哪里查漏了？她的同学呢？辅导员呢？没一个人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吊眼摇摇头，摊着手，“没有，我都差人问过了，她们都不知道那女孩儿去哪儿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雷斯猛胸脯剧烈起伏，满眼血丝地弓着身子，双手插在头发里，眼底的哀恸令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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