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咱们附近的巷子被熊哥和蛇哥的人围得水泄不通，我出去转悠了一圈，那群人就差没跟进厕所看我怎么尿尿了！”
吊眼没好气地瘫坐在椅子上，神情散漫，眼瞳在光线的阴影中显得格外漆黑幽深。他毫不遮掩自己的好奇，同时又很克制地保持着恰当的距离，不会让雷斯猛觉得不快。
“暂时不用管，那条小路上有他们的人吗？”
“那倒没有。”
雷斯猛点了点头，微微抿紧了唇好像在压抑着什么，眉头飞快的皱了一下，复又松开。
“让你查的消息怎么样了？”
吊眼眸色一深，面上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摊了摊手，道：
“哪儿有那么快，估计还得两三天左右的样子。”
“两三天……”
雷斯猛将这几个字在嘴里来回咀嚼了个遍，复又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
吊眼见状，试探道：“其实要我说，最快的办法就是把那个女人约出来，直接当面问不就好了？”
他疲惫地揉了揉额头，又松开手，指尖点在茶杯上，发出清脆响声。
“不行。”
“为什么？”
吊眼这下是真的有些好奇了，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为什么他要弄得那么复杂。
“你不是说那个女人很像你要找的王萌萌吗？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直接问她？”
雷斯猛眸子微颤的轻轻吸了口气，稳住发颤的呼吸和声线，“你不懂。”
“你说出来我不就懂了？”
吊眼实在是好奇，他跟那个叫王萌萌的女人究竟有什么样的纠葛，让他如此讳莫如深。而且……
如果他没有记错，那个在熊哥面前妩媚风情的女人，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你不想说算了，我出去一趟。”
关门声响起，夕阳从不大的窗户倾泻而下，昏黄瑰丽的颜色将空气切割成一块一块的，尘埃在其中翩然起舞，一切好像都安静下来。雷斯猛坐的位置恰好隐在光影的暗处，像一幅颓败孤寂的剪影。
他又想起了王萌萌。
最开始的她清冷，羞涩，懵懂，纯真；后来的她悲伤，空洞，哀怨。而如今的她……
勾人，风情，妩媚，像一朵艳丽的，开得正盛的带刺玫瑰。可那双眼睛，漠然、洒脱，唯独不见一丝光亮。
像一个精致的提线木偶。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
雷斯猛痛苦地揪着头发，一遍遍问自己，如果当初他不那么懦弱，是不是，她也不会如此……堕落。
*
“让你查的消息怎么样了？”
“哎哟，我说哥哥，你昨儿晚上才问的，我就算插上翅膀，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搞不来消息啊。你再等等啊，再等等。”
窄小潮湿的小巷，两人相对而站，一人长得五大三粗，右侧脸颊上，从眉尾到下颌有一条很深的刀伤，在昏暗的光线下愈发狰狞。
男人深吸了口烟，将烟头扔到地上，用脚尖踩灭，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快点儿的吧，有人等不住了。”
与他相对而站的男人点头哈腰地笑着，露出一嘴黄牙，“哎，哎，放心吧哥哥，我做事你放心。”
“嗯。”
男人漫不经心地应了声，摆摆手，黄牙立马戴上帽子，将半个头塞进衣领里，鬼鬼祟祟地离开了。
吊眼并未抬头，而是重新从衣兜里掏出一支烟点燃，眼睛微微眯起，隔着朦胧的烟雾，他又想起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
“王萌萌。”
吊眼喃喃开口，却忽然被烫着般轻颤了下，猛地回过神来，轻轻吐了口气。
“快，你们俩去那边瞧瞧。”
“今天一定不能让她跑喽，我倒是要瞧瞧，到底是谁一直在背后捣鬼！”
“快快快，跟上。”
“在那边！”
“追！”
远处的喧哗声近了又远，嘈杂难辨方向，吊眼扔了手里的烟头，身子绷紧，眼底划过一抹警惕。
“呼……呼……呼……”
粗重的呼吸距离他越来越近，沉重的脚步显露出主人即将力竭。
下一秒，一个包裹得异常严实的人影从巷子另一头栽进来，一边往后看，一边强撑着往前跑。忽地，那人猝然扭头，眼底划过一抹惊骇，随之便被诧异所取代。
“你……唔……！”
*
“人呢？我明明看到她跑进来的！”
“搜！给我一个巷子一个巷子的搜！这次绝对不能让她跑掉！”
“带人从外面包抄，把那人给我堵在巷子里，我倒是要瞧瞧，一直坏我好事的，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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