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苏清颜只觉得心情都爽朗多了。
这阵子听到的好消息,实在是少。
灾情得以缓解,她的什么功劳倒是其次——
她出力,也不算多,真正的功劳都是陆家兄长的。
但是,都能过个好年了!
“都能过个好年了!”二杀也感叹不已,但紧接着还是皱紧了眉头:“只不过,姑娘让陆小公爷打探的那些,并未查得。”
苏清颜倒是不甚在意:“我虽让哥哥们查,不过我也知道,大概率是差不到什么的,只是希望能有额外的好消息。”
陆子轩他们忙着救灾,盛京城内外的灾民和各处庄子,几乎都已经查了个遍。
但饶是这样,也没能发现那些不知所踪的,孩子们的影子……
初步估计,被白祯南费尽心机培养出来的孩子,总不低于一百。
若是往高了估算,三四百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么多孩子,却四处都差不到,想来,是在另一个比破山峡谷好不了多少,且同样不见天日的地方吧!
现在,苏清颜更关心另外一件事。
她回头,用严肃的目光看着二杀。
二杀心下了然,点了点头:“都在府上了。”
“回去!”苏清颜轻夹马腹,加快速度往回赶。
回到府里,五杀和七杀果然都等在了这里。
虽然是大白天的,五杀还是穿着夜行衣,旁边的小几上,还放着一顶黑色的维帽。
苏清颜勾唇,快步走进门:“既然行动不方便,倒不如学白玉堂,打造一个面具,岂不是比维帽轻便些?”
五杀连忙起身,单膝跪地:“姑娘!”
他难得有能来苏清颜面前请安的时候,所以做足了礼数。
不像其他兄弟们,虽然领了兵器行的差事,可这到底要紧些,别说苏清颜这里,就连血雾楼,或是其他任务,他轻易也是不参与的。
就怕一不留神,自己这个兵器行的掌柜,被旁人看见与苏清颜来往过甚,那可就彻底暴露了!
“姑娘笑话属下了,就算是用面具,也不好四处走动,反正机会也不多,用用维帽也算不得什么,等到哪天,能现身于人前了,自然连维帽也用不上了。”
看到五杀这样笑吟吟的,苏清颜忽而想起,白玉堂昨天晚上的一句话来。
他说,她身边的人,杀手也好,侠客也罢,都会变成细心体贴的……
这么一看,还真是。
还没过去多少岁月,二杀一杀都唠唠叨叨的了,就连五杀,也有了这样的趋势。
要知道,这群人以前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还唠叨?
多说几句话都难!
苏清颜想着好笑,摆摆手:“难得过来一趟,坐下说话。”
恰好,烟罗端茶上来了。
“烟罗,陆家伯母那边送来的元宵,应该还有好些,你让人去下两碗,给五杀尝尝。”
这话一出来,五杀七杀都笑了。
烟罗更是笑得脸上绯红:“早知道小姐惦记着自家兄弟,一早就请五杀大哥用过了,常大侠和冬烬,还有七杀,都一起用过了!可别是小姐自己贪嘴,想那一口了吧?”
苏清颜唇角微抽,默默坐了下来。
不过……
她是不是对手下人太好了?
像白玉堂,动不动就罚的,所以府上连高声叫喊都听不到一声。
可是再想想,她也不希望自己身边变得那么冷清。
人人都怕她,有什么好?
都是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年代里讨生存的人,已经够苦的了,若还为了什么威势,把身边人硬生生地逼得离了心, 又何苦呢?
想着想着,苏清颜惊觉自己居然又走神了。
而且,脑子里还总是跳出白玉堂说过的那些话……
这是怎么回事?
以前也不这样的呀!
苏清颜摇摇头,把脑袋里面的胡乱思绪都撇了出去。
恰好,五杀把东西呈了上来。
“按照二哥所述的图腾,属下回去翻出来三套,是能匹配上的。”五杀指了指前面几页纸样。
这些,都是苏清颜曾经亲手绘制出来的,交由五杀之后,打造出来,又细致地收到现在。
这些图腾,大多都是藤蔓,夹杂着点缀的流动纹路,或是闪烁的电纹、雾气、蟒纹龙纹之类的。
雕刻在剑柄剑身和剑鞘上,都能被赋予极强的信念意义,所携之人,亦能生出强烈的归属与自豪感。
就连苏清颜自己也没想到,当初自己兴致冲冲地准备着这些,居然还真有派上用场的这一天……
“其中一批寒霜剑,共六千件,由卢省总督所购,两月前已尽数运出,交付完成,他们倒是多番来信,想再要一万件,只是炼器谷忙不过来,到现在也还没给答复。”五杀认真地回着话。
苏清颜蹙眉:“六千件……数目倒是对得上,但卢省与盛京城有一段距离,而且,卢省兵力,在北夏朝中算是不错的,若买了兵器,却给白祯南用,将来出事,可不单单是人头不保的问题啊!”
“姑娘所言不差!”二杀及时道:“属下之前回京的途中,路过卢省,见到城门侍卫,或是巡逻差役,或全数配备寒霜剑,或头领配备寒霜剑,据此看来,寒霜剑大多是优先配给了军将,数目上,也该有五六千件才对!”
苏清颜点点头。
见状,五杀翻开账本,指着另一页:“其中一批紫云剑,共四千八百件,由东国公府的曹老国舅亲自购得。”
“曹老国舅?”
“这为曹老国舅,是当今太后的父亲,今以近八十高龄了!”
太后的父亲!?
白祯南身后那人,十有八九就是太后!
而买了四千六百件紫云剑的人,居然就是太后的亲爹??
那不就是白祯南的曾祖父?
苏清颜双目微沉,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说起来,曹家,她也还是有些印象的。
首先,曹家本是文臣出生,不过家中出了太后,入了宫,生了皇子……
当年或许是为了,壮大太后在后宫中的地位和权势,也或者是为了,能让白玉鹏顺利继位,因而开始着力培养武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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