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喊了!”
太后都还没被搀扶起来,苏清颜便已经率先冲了进来,冷笑连连地注视着地上这个,六神无主的小老太太。
太后一惊,先前知道是白玉堂过来,心下已经知道此事没法善了。
再看到苏清颜,还能不知道今天的结局会有多凄凉?
“原来是你……”太后绝望之余,亦是惊讶不已地盯着苏清颜:“原来,是你!”
苏清颜挑眉,是她又怎么了?
太后定定地注视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忽而又变得十足惊惧。
“太像了……”
“像谁?”苏清颜眉心一挑:“我娘,还是我爹爹?”
常言道,虎父无犬女。
她对父母的了解,只存在于周围这些人的口口称颂,实则却并不多。
不过,她这样子也不差,性情和天赋,多多少少都带着些基因的影响,那么看到她,自然也能想象到爹娘当初的风采。
太后的嘴皮子抖了抖,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长叹一声,努力维持着自己身为太后的从容,从地上爬了起来。
“都像。”她蹦出这么两个字,抚了抚鬓边凌乱的发丝,直视着白玉堂:“既然你们是从地宫出来的,那么该知道和不该知道的,现在都清楚了吧?说吧,准备如何处置哀家?是罪己诏,还是白绫毒酒?”
白玉堂早就已经坐下了,正安安静静地喝着茶。
听到太后的话,连眼皮也不抬:“看颜儿高兴。”
太后一愕,看苏清颜高兴?
难道苏清颜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你可是摄政王!”太后忍不住惊声叫道:“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只看一个女子的心意!?她为人如何,难道你不清楚?那般无法无天,为所欲为,若是把整个皇宫一把火烧了,岂非……”
“便是杀进皇家人,本王也乐得看她高兴!”白玉堂的语气骤然凌厉,周身杀气也越发肆无忌惮。
他不过是宠着自己心爱的人,旁人也敢多嘴多舌?
“你还有心思管我会不会杀人放火?”苏清颜冷嗤出声:“老太太,你怕不是忘了,这么些年,你带着你那好孙子,干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吧?”
太后怔住,深吸一口气,到底气不顺,愤愤甩袖:“自从京中盛传你性情大变以来,你行事便越发荒唐!哀家确有自己的盘算,难道你苏清颜谋害亲长,拉拢陆家,攀附摄政王!甚至,戏耍太子,无视皇帝,暗查三皇子,还收买江湖门派,广邀民心!”
说到这里,她指着满脸不爽的七杀和三杀等人:“找了一群杀手当护卫不说,还开什么酒坊和天字一号楼……”
“这桩桩件件,哪一样,不是冲着颠覆皇权而去的?难道你苏清颜敢说,你就没有谋逆之心!?”
苏清颜目光一寒,还没说话,三杀已经冲上前去:“你个老毒妇,姑娘行的端做得正,你也敢与姑娘相提并论?”
“没事。”苏清颜抬手,拦下了激动的三杀,看着气冲冲的太后,反倒还笑了:“若不是你说出来,我还不知道,原来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我居然已经有了这么多丰功伟绩!”
太后恨得咬牙:“若非摄政王护着你,若非你祖母和陆家,你早就被处死千八百回了!如今,你倒更成了红颜祸水,蛊惑摄政王,行谋逆之事!”
“你!”太后越发地怒了,眼睛里一片猩红,伸手指着苏清颜:“该杀!”
苏清颜笑得越发大声,挑眉反问:“杀我?谁啊?你吗?”
“哀家今日,自然不能拿你怎样!”太后也冷笑出声:“可天道好轮回,迟早会有人,替哀家收了你!”
“天道?”苏清颜就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你说的天道,是指你们妄想我爹娘留下来的财产不敢动我,还是怕动了我这个先苏候唯一的女儿,会彻底寒了天下将士的心? ”
说这话的时候,苏清颜脸上一点杀气都没有,只凉凉地瞥向太后。
像是质问,又像是轻蔑。
她紧盯着太后有些慌乱的双眸:“又或者,是因为看不清我背后的实力,生怕引起山崩海啸,才隐忍至今的‘天道’?”
“还是说,根本就是听说了我母亲娘家的名声,为了你们的狼子野心,才对我虚与委蛇,想要利用我,拉拢任家,让我,和整个的任家,乃至于我的血雾楼,我爱的白玉堂,都成为你们问鼎天下的垫脚石!?”
“如果,这就是你所说的‘天道’……”
苏清颜的言辞越发锋利,此刻却又忽而收起,伴随着质问而激动起来的情绪,低低冷笑:“那你不妨细想想,你,和你那好孙儿的今日,应该就是‘天道’了吧?”
太后身形一晃,一个不稳,竟是又跌坐在地上,甚至还捂着胸口,当场吐出了一口血来!
“太后!”
掌事姑姑倒还是个忠仆, 一把扑过去,哭得几乎昏聩:“我的娘娘啊,奴婢一直劝您好生颐养天年,不要再去费心筹谋了,可您就是不肯听……”
“皇额娘!!”
恰在这时候,本应在大殿一齐守岁的白玉鹏,在听到动静之后,带着满殿的嫔妃和文武大臣,急急忙忙冲了过来。
谁曾想,一来,看到的就是浑身浴血的甲卫乙卫,以及一群黑衣人……
他能猜到,这恐怕就是血雾楼的人!
不等他问,就又看到了被五花大绑,随意扔在雪地里的白祯南!
接二连三的惊喜,让他险些丢了魂!
谁知道紧接着就又听到了里面在慌乱叫着太后的声音,冲进来一看,才发现太后居然已经被气得吐出了血!
“皇额娘!”白玉鹏第一个冲上前去,亲自把太后扶了起来,本想问个清楚,可看着白玉堂和苏清颜都在这里,也不敢真的冲过去质问他们两个,只能无奈到跺脚:“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闹成这样?”
“没想到你还真挺孝顺?”苏清颜斜睨了白玉鹏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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