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阳舒莫名觉得自己是个冤大头。
在等菜上来的空档，他问：“他体内的另一道魂魄，就是楼家本来的那个孩子？”
洛祈的一体双魂在樊阳舒的眼中不是什么秘密，之前因为是君辞带来的人，所以没多问，现在跟楼家扯上关系，就不得不问。
洛祈坐在君辞旁边警惕地看着他。
“就是你想的那样，不过这道魂魄现在很虚弱，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消散，你们别想从他身上做文章。”君辞警告。
樊阳舒有些无语，“我还不至于那么不择手段。”
君辞显然不信。
樊阳舒这厮看着风光霁月，实则内心比谁都黑，否则也不至于年纪轻轻就坐上总部二把手的位置。
一把手是夏老，他有着绝对的权威。
若不是因为楚邃南这人比较有原则，对‘光明磊落’四个字拥有极致的追求，他也不至于窝在宁安市。
樊阳舒对上她怀疑的眼神，轻轻一笑也没解释，只说：“君大师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看似敷衍的一句话，却让君辞的脸色缓和下来。
洛祈悄悄把凳子往君辞这边挪了点。
还是挨着君大师比较安全。
一体双魂很少见，这里有现成的一个，桌上那些人的目光都快把他生吞活剥了。
“楼家这次挺惨的，被人这么算计。”樊阳舒遥遥朝君辞敬茶，悠闲地凑到嘴边喝了一口，继续说道：“楼暮芸这么坑楼家，就是不知道楼老爷子知道后会不会受不住。”
毕竟他把楼暮芸当眼珠子疼。
“这些都不是我们能关心的。”楚邃南打断他，“如果真是楼暮芸所为，我不会放过她。”
“你敢在楼老爷子的眼皮子底下抓人？”樊阳舒挑眉，小楚还是这么刚，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们楼家也不是天子。”楚邃南道。
真要说起来，楚家的体量比楼家还大，只不过玄门世家一向低调，从不参与什么首富评选，否则楼家华国首富的位置还坐不住。
楚邃南并不怕楼家。
樊阳舒摇头晃脑：“你还是让楼老爷子安度晚年吧，楼暮芸的事，我亲自跟他谈，尽量商量一个稳妥的方案出来。”
任谁都能看出来，楼暮芸是被推出来的一个弃子。
应该说，她的使命已经完成，不需要了。
楚邃南皱了皱眉，到底没有反驳他。
“至于小兄弟体内那道魂魄……”樊阳舒在洛祈快要炸毛的表情下说道：“我可以当做没看见。”
洛祈这才长舒一口气。
……
楼玉寒回到办公室，想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刘伟的话一遍遍在脑中回响，让他完全集中不了注意力。
如果她姑姑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楼家的事，他该怎么跟爷爷说？还有在疗养院的奶奶，以及满世界奔波只为给楼暮芸寻医问药的父母。
想了想，他最终下定决心，拨打一个电话出去。
“帮我查一个人。”
“谁？”
“楼暮芸。”
对方似乎很震惊：“你亲姑姑？”
“别问那么多，帮我查就是，报酬三倍。”
“我知道了。”
楼玉寒站在落地玻璃前，低头看向楼下的车水马龙，心一寸寸地凉了下来。
……
“508的阵法除了邓舒的血外，还有狗血。”苗幼把检测报告交给楚邃南。
楚邃南翻开，嘴里道：“狗血？”
苗幼：“对，就是那只黑狗的血，难怪我们找到的时候它那么虚弱，还血淋淋的，原来是被邓舒弄去画阵法去了。”
“邓舒醒了吗？”樊阳舒从外面走进来。
苗幼：“醒了，但问她什么都不说，我们打算让严韵诗试试，要是再撬不开她的嘴，就没有任何办法。”
“她父母呢？”樊阳舒问道。
邓舒出事好几天，平时除了严韵诗，没有任何人来看过，更别说打电话关心一下她的身体。
他们监控她的电话好几天，除了一些推销电话，手机一直安静如鸡。
而且，通过镜鬼的技术支持，他们没在她的手机里看到任何不同寻常的地方。
对于她为什么会画四芒星的阵法毫无头绪。
“她家重男轻女有些严重，我们试着联系过她父母，那边一听说要治疗费用就把电话挂了。”苗幼很是气愤，“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樊阳舒揉了揉太阳穴，“算了，她父母估计知道得更少，我怀疑酒店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都是一个局。”
楚邃南把检测报告扔在桌面上，“声东击西。”
“他们在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楼氏酒店接二连三出事，基于它独特的地理位置，大家理所当然地认为镰刀组织会在酒店搞什么大事，但从最近这一连串事情看来，漏洞太明显了，几乎每一个被他们抓到的人都是弃子，包括楼暮芸也是。
能让他们把楼暮芸都当做弃子，背后所图不小。
然而知道是一回事，该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
雷吉诺德在酒店失踪，他们不能不把重心放在这上面。
樊阳舒去楼家走了一遭，回来时神色看不出端倪。
楚邃南把手里的资料移开，问：“怎么样？”
樊阳舒耸肩：“勉强达成共识，我走的时候楼老爷子叫了家庭医生。”
楚邃南：“……对于楼暮芸的处理……”
“楼暮芸的时间不多了，她好像知道自己被骗，问话的时候非常配合，楼家打算把她送到国外去养病，估计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不会让她再回来。”
楚邃南皱了皱眉，神情有些不满。
樊阳舒劝道：“好歹给楼老爷子一个面子，毕竟楼氏每年给玄门赞助的钱不少，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接下来我们的重心在寻找雷吉诺德的行踪上面。”屋内安静了一会儿，樊阳舒接着说道：“酒店那边……我安排人去看着。”
楚邃南：“让君大师找几个鬼去监视。”
樊阳舒：“……”
小楚啊小楚，你这咸鱼的姿势真是越发熟练了。
但他也没反对就是。
他们人少，能节省一个是一个。
樊阳舒的算盘打得贼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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