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湘简直哭笑不得，“陆大人，这会不应该搂着我安慰，问问我有没有被咬到，再帮我检查伤口吗？怎么到你这里就变成继续刚才的话了，我总算明白这么多年，你为什么没有女子追求了？”
陆玄锦后知后觉，把人从水里捞出来，紧扣在在自己怀里，接着用手去检查她的小腿。
被顾青湘一把挡住了。
“陆大人。”
陆玄锦抬头，一脸疑惑，“不是要看伤吗？”
顶着一张俊脸，说这种让人咬牙切齿的话，顾青湘很想揍他。
“陆大人，你要不要仔细看看我此时的穿着？”
陆玄锦还真的去查看。
就见顾青湘身上的外衣丢在河边，直穿一件避体的短衫和衬裤。
被水打湿的衣服贴在身上，曲线竟显。
陆玄锦脑海里的火苗轰隆一下被点燃，迅速席卷全身。
他下意识要把人丢掉，顾青湘眼疾手快攀附在他身上，像个八爪鱼一样，“陆大人，你要扔我下水？”
陆玄锦登时不敢看她，保持站在河里的姿势，“快穿好衣服。”
顾青湘没由翻个白眼，“陆大人，你聪明的脑子被刚才的蛇叼走了？”
她故意调侃。
陆玄锦没说话。
顾青湘趁机双臂缠住他的脖子，“陆大人，水一点也不冷，一起洗洗？”
陆玄锦彻底着了火。
把人放水里，蹚着水走到一边，“你自己洗。”
顾青湘微微一笑，也不再执着逗他，撩水洗漱。
同时回答他的问题，“陆大人我就是俗人，而且还是个离经叛道的俗人，在我的认知里，必须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你身份尊贵，又是东厂二把手，被多少人寄予厚望，我怕你日后除了正妻，还会有通房，侧室。”
她顿了顿，见对方没有开口抢答，继续说，“我这人什么都吃，唯独不愿意吃醋，你要是想好一辈子只爱我一人，那我就可以和你试试，你要是没这个想法，咱们以后保持上下属的关系。”
她做不来拈酸吃醋。
更不愿意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事业，委屈内宅。
在水里降火的陆玄锦诧异。
很快，就释然了。
顾青湘要是循规蹈矩的女子，他也看不上。
他很坚定地告诉顾青湘，“我此生只要一人。”
这下换顾青湘震惊了。
觉得陆玄锦疯得厉害，没有一句话让人敢相信。
她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陆大人别骗我了，一般男子都想着三妻四妾，而你位高权重，独我一个？恕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这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陆玄锦不懂什么是报纸，但听懂了别的话。
他微微一笑，“我知道此时说的话，你自然不信，那就交给时间。”
顾青湘一时间很心动，脑海里却出现了阿黑的话，一个冷颤让她心中火苗瞬间浇灭。
她把自己胸口以下的皮肤都泡在水里，声音闷闷的，“陆大人，我想你能实现诺言，但我不敢把心交给你，因为你我身份不对等，中间还夹杂着某些难以言说的东西，与其给予希望，然后在最开心的时候经受绝望，还不如一开始就守住自己的心。”
“我也想通了，不跟这个时代相互伤害，努力过好当下，而且我其实不想成亲生子的。”
顾青湘原本的声音就很脆。
此时带着几分压抑，几分自我欺骗，就有点可怜。
“……”
不到三丈宽的河面像银河把两人分开。
陆玄锦静静地站立，把对方所有的话听到耳中，心里前所未有的失落。
不想，段淮那小子大半夜不抱着“心上人”滚被窝，偏在陆玄锦继续表露心思时，噔噔跑来，“主子，你让属下好找，天这么冷，快些上岸回去歇着，对了，孙策回来了。”
他嗓门大得震天，声音传出老天远。
把河里的顾青湘吓得迅速背身，而一旁的陆玄锦反应过来，脚尖轻点迅速把顾青湘挡在怀里，“还不退下。”
段淮不解地挠挠脑袋。
其实他距离河面还很远，压根就没有看见河里还有别的人。
对陆玄锦的反应很困惑。
不死心开口，“主子。”
陆玄锦慢慢扭头，双目黑沉沉地看着他，“罚你半月不能沾荤腥。”
段淮：“？？？”
半月不吃肉，他可以抗住，自己的妻子顾青青不行啊。
想要开口问，只听得破水声，豆大的水点落在脸上，胡乱擦着脸，眼睁睁看着主子抱着一物体从头顶飞过。
他急急追上去，碰到了前来找他的顾青青。
“青青，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觉？”
顾青青很怕段淮接触顾青湘，到时他们的秘密就会被识破。
段淮解蛊后，处境最惨的就是自己。
她带着泪花扑进对方怀里，“阿淮，我做了个噩梦，醒来发现你不在身边，我吓坏了。”
娇软身躯扑进怀里，把段淮满肚子的狐疑撞散，他只好搂住顾青青，打横抱起往营帐走去，“青青，别怕，我在呢。”
有了这句话，顾青青悬着的心落回一半，她忽然开口，“阿淮，我刚看见陆大人抱着我姐姐往他的营帐去了。”
抱着顾青湘？
段淮顿时察觉怎么回事，“怪不得主子声音不悦，原来刚才河里的人不止他一个。”
顾青青连忙问，“怎么回事？”
段淮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顾青青，一脸不好意思开口，“青青，是没用，连累你没饭吃了。”
顾青青听后，心里格外焦急，脸上却笑眯眯，“阿淮，不就是不吃肉嘛？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能受得住。”
段淮才不听她的话，觉得顾青青太懂事。
而且两人如胶似漆，他期盼对方给自己生个孩子，“那可不行，主子只罚了我一人，你的肉不会少，青青，你得多吃点，到时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
顾青青举起拳头狠狠锤他，“讨厌！”
眉眼含笑，娇羞难耐。
可把段淮看得心里痒痒的，抱着她就往营帐去。
……
陆玄锦的营帐简陋到仰头看见外面的星星。
两人相顾无言。
顾青湘实在受不住浑身湿漉漉，抬眸看他，“陆大人，我想回马车换身干净的衣服。”
回答她的只有无尽沉默，和那张黑漆漆的脸。
就在她以为对方要发火时，一身干净的衣服从天而降，盖住了她的眼睛，“今晚你自己睡，我去找孙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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