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天见她神情不作假，心情好受了点。
松开手，“顾青虹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对你有了想法，只是怕对你造成困扰，所以迟迟没开口。”
“我万天是个粗汉子，没有富足的家产，更没有乱七八糟的糟心亲戚，家中有老娘和三个弟弟妹妹，他们乖巧不闹事，你要是觉得我可以，我就去找督主，让他给了你的身契，从此后我们结为夫妻。”
万天再次鼓足勇气，剖白内心。
怕吓到她，不敢赤、裸裸盯着对方。
说了句话，发现顾青虹脸上没有难点愤怒，更多的是茫然。
他神色略松，继续说，“放心，结为夫妻后，我不会把你拘于内宅，会带着你走南闯北，咱们夫妻共闯江湖。”
对方的提议太诱人。
顾青虹有点心动。
可她没有情爱经验，不太懂得如何回应。
但认真说出自己所想，“万大人的心意，奴婢知晓了，就是不知该如何回应。”
坦坦荡荡地回答。
万天也不失望。
他也第一次鼓足勇气表白，喜欢一个女子。
对方没有让他难堪。
反而推心置腹。
他眸光闪过一丝浮光，“顾青虹，我不需要你尽快给我答复，但也不想拖的太久，你仔细想一想，想明白了，就给我答案。”
顾青虹瞟了他一眼，唇角含笑，“万大人，你这人怪实诚的嘞！”
万天马上一笑，“我就是个粗人，不知道如何跟女子打交道，所以行为有些鲁莽，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顾青虹也不好意思地搓搓脸，“我也挺粗糙的，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温婉。”
都是少男少女。
多少有点别扭。
不过，氛围挺好。
万天犹豫了一下，“我就喜欢不扭捏的女子。”
顾青虹心头一跳，他这是在趁机表白？
自己真是接不住。
只能继续说，“万大人，我的情况，您应该也知道，是贱籍，虽然没有被送去教坊司，但成了流放犯，说出去不好听。”
“有什么不好听的，我还是东厂的探子呢，你应该也听，世人厌弃我们，把我们称作陛下手里的猎犬，要是比谁的名声难听，我们这些人就是罪该万死了。”万天一本正经，也是迫不及待地要表明自己的心意。
流放生活差不多快三个月了。
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
在顾青湘在时，她受了很多的照顾。
弥补了父亲偏心带来的伤痛。
现下又得了万天的另眼相看，顾青虹鼻头酸酸的。
唇角扯不起来，声音低低道，“万大人，谢谢你看得起我。”
万天抬抬眉梢，“顾青虹，不要沉溺在过去，也不要沮丧在当下，向前看，到了北境，一切都会好。”
顾青湘怔愣住。
万天说的也是她想的。
到了北境，用银子铺路，她这边也会过得不错。
只是没有人脉，恐怕还得受罪。
不能一直靠顾青湘。
除了自救，那便是找人。
她把目光落在万天身上，万天长相不差。
就是身形魁梧，看上去不像个好人。
顾青湘之前说过，万天这种长相叫“纯狱风。”
当时不太懂什么意思。
这会便明白了。
“万大人，给我点时间让我适应好吗？”
她没想过孤苦一生。
差不多的岁数自然要生儿育女。
这不是长辈逼迫，世道要求。
而是自己喜欢的方式。
与其找个不熟悉的，且嫌弃自己的身份的男人，不如和万天试试。
不成的话，分开就是。
万天顿时眉开眼笑，“顾青虹，你这是答应了？”
顾青虹咬咬唇，“思来想去，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我要想清楚，是想极力摆脱困境而找万大人，发自肺腑要和你共度一生，还是别的？”
“我不想稀里糊涂成为你的人，也不想让自己过上舒坦的日子，而假装答应，这样对谁都不公平。”
万天在她的坦白下，眸色微亮。
心里忍不住想。
自己的眼光不错。
挑的人都这样心地善良。
不强迫也不催促，“我等你的回话。”
两人聊得挺好。
最终抱着草料回到了队伍。
金陵药堂。
时间一晃到了第二日。
陆玄锦更衣出门，穿了一件浅蓝色便服，看上去俊美清冷。
阿黑守在门外。
看到他这身打扮，不由啧啧两声，“吆！陆大人这是要去赴谁的宴啊？”
陆玄锦扫了他一眼，“看来你的命还挺硬的嘛？”
昨天晚上从二楼摔下去，竟然没有伤到他半点筋骨。
今早还有时间来调侃自己。
看来他下手有点轻。
提起昨天晚上，阿黑面如锅底。
要不是怕声音太大吵到屋内的顾青湘。
他能叉腰跳起来美美骂对方一顿。
好在收敛了脾气。
似笑非笑打量对方，“阿湘还没好，你就把自己装扮的像孔雀一样，是要去求偶？”
这话听上去就特别酸。
陆玄锦不屑与他争辩，“我名花有主，求什么偶，反倒是你，别成天把湘湘挂在嘴边，不知道的以为你还没有戒、奶呢？”
“放屁，陆玄锦别太过分了，你说谁没戒、奶？”阿黑怒目圆瞪，旁边有许多的人看向他们，非带一点没有收敛，反而越发理直气壮，“我告诉你，你既然选择了阿湘为一生的伴侣，就别想着去别人面前招摇，要是被我知道你对不起阿湘，我能宰了你。”
陆玄锦似笑非笑。
眸色包含几分冷意。
“陆玄锦，阿湘现在有反应吗？”阿黑眯起眼睛，把他打量了半天，“我这两天才回过神来，当初你们两个人坠崖，为何你安然无恙，阿湘却昏迷不醒，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
也是有这个可能。
陆玄锦毕竟是东厂的人。
得知他和顾青湘来自锦衣卫。
背叛被羞辱，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让他一时间失去了理智，所以对顾青湘下了死手。
然后又怕自己身边的人觉得他狼心狗肺。
这才上演苦情戏。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伸手就要扯对方的衣服。
陆玄锦抬手拍掉他的爪子，“本督主，没有你这样的狠毒心肠，既然你没事，就跟我审个人。”
阿黑：“……”
心想，审个屁。
又开始装。
他一点也瞧不上对方。
一时间连顾青湘的审美都有点怀疑。
是不是眼睛出现了问题？
“审什么人？你别告诉我又是锦衣卫的探子，你想利用锦衣卫的人，把我给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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