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刚做了部署，外面传来一声声讨伐，“狗贼霍霸天滚出来，”
“你挟持知州，是要造反嘛？”
声音之大，震得云层都颤了几颤。
霍霸天稳如老狗，愣是不受影响，反而慢悠悠喝着茶。
属下顿感不妙，“厂公，他们这样乱扣帽子，要是传到陛下耳中，会对厂公您不利啊。”
新皇刚登基没多久，疑心病太重。
看谁都像逆贼。
不管消息真假，一律下大狱。
临安府的大狱都关不下了。
比起属下的忧虑，霍厂公总算喝完了茶，“出去看看。”
属下急了，“厂公，您还是留在屋里坐镇，让属下去。”
这些人都是霍厂公的义子。
自然不想自己义父死在临安城，到时他们东厂就会彻底被锦衣卫霸占。
他们这些效命东厂的人，没啥好下场。
不求生前大富大贵，最起码不能死得窝囊吧。
霍厂公斜眼一瞧，“你要是怕，就留下。”
此话一出，憨厚的义子慌了，“厂公，属下不是贪生怕死之人，而是担心义父安危。”
霍厂公懂他的担心，也不训斥他，“你的孝心义父都懂，但今日必须拿下这些贼人。”
义子劝不住。
只能大步走在霍霸天身边，与另一个义弟左右护着他。
知州府的大门已然摇摇欲坠。
守在门口的人恨不得用血肉之躯去挡。
奈何人家用的是滚木，三两下就把木制大门撞得摇摇晃晃。
眼看撑不住时，一袭东厂厂公服饰的霍霸天大步流星走来，而他怀里抱着一只闭目养神的狸猫，“打开大门。”
“厂公万万不可啊，这些人来势汹汹，誓要拿下您的命啊！”
有人上前劝。
霍厂公看了眼，“拿杂家的命，他们也配？开门。”
想要劝阻的人不少，可霍霸天一脸坚决，没人敢说什么。
大门忽然被打开，抱着滚木再次撞上来的人，扑了个空，在惯性下，摔倒一大片。
霍霸天忽然开门，让那些试图用呐喊激怒知州府的人，计谋落空了。
趁着他们晃神的时候，霍霸天走了几步，让身边的义子出手，将几个鬼祟的小人揪出来。
这边还没动手处理。
人群里有人扯着嗓子喊，“擒住东厂狗贼，我们就能活命。”
“兄弟们，这帮狗东西，仗着是皇帝座下的猎犬，全然不顾我们的死活，动手杀了他们。”
“杀狗贼，除走……”
狗字没出口，寒光一闪，吵吵闹闹的人群里忽然飞起一颗带血的头颅，热血喷溅，在空中呈天女散花状。
旋即，吧嗒掉在地上，又滚了两圈。
沾上泥水的头颅刚好停在台阶下，眼睛大睁，脸上凝固生前的得意。
突如其来的一幕，镇住了吵闹的人群。
霍霸天神情冷冷，眼睛在头颅上扫了一眼，又轻飘飘移开，仿佛那不是一颗脑袋，而是没拿稳跌落在地上的馒头，沾了点泥点而已。
有人靠得太近，冷不丁溅了一脸血。
下意识用袖子一抹，发现衣袖染红了一片。
再也控制不住尖叫。
“啊！”
杀人二字都不敢喊出来。
又可怜又可笑。
霍霸天冷眼看向呆滞的人群，突然上前一步，一脚将那颗脑袋踢出去。
没有闭眼的脑袋，又一次滚起来。
骨碌碌滚了好几圈，门前聚一起的人们下意识让开一条道。
脑袋所过之处，留下一条长长得血道。
“还有人想要杂家的命吗？上前来。”
霍霸天继续安抚怀里的狸猫，嗅到血腥味有点激动。
喵喵叫个不停。
至于那颗脑袋的主人是谁，目前不太重要。
非要给他安排一个名字，找点存在感。
霍霸天勉强发了善心，“此人是知州身边的师爷，善于算计，贪婪无德，之前因为不满知州的安排，便心生怨恨，暗中给知州下毒，知州中毒没了命，他反而打着为知州报仇的名号，请你们来闹事。”
真蠢啊！
霍霸天在心头想。
正因为太蠢，才好被利用。
那群叫嚷的人们纷纷看向身边同伴，相互对视一眼，很快又惊魂不定看向躲匿在他们身后的发动者。
心里不约而同想到，这些人真是为他们好吗？
霍霸天见狸猫不听话，突然伸手捏住它的后脖颈，在狸猫拼命挣扎下，劈手将它往某个方向扔去。
“喵！”
狸猫受到惊吓，在半空中叫出声，惊慌失措间扑向某个人。
那人本能去躲。
却被受了惊吓的狸猫抓伤了脸。
刺痛袭来时，他恼怒挥拳，“去死！”
狸猫身形矫健，灵巧躲过一击。
落在墙头，很快夹着尾巴逃窜不知所踪。
“你在胡说，你分明是故意挑……”
人群里还有不死心的，试图挑拨他人，引起公愤，然后一窝蜂冲上去，把霍霸天等人给杀了。
霍霸天不抱猫，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剑，他狠狠掷去。
又是一个带血的脑袋腾空而起，下一个呼吸就落在了台阶前的空地上。
大家神情恍惚。
仿佛身处梦中。
针对那人不满的叫嚣，霍霸天有话等着他，“杀了你们这群害群之马，杂家心里畅快。”
估计觉得不过瘾，继续说，“你们要是不服，跟杂家单独交手，别跟缩头乌龟一样藏在人群里，只会说一些没有任何用的废话。”
霍霸天又不是个滥杀无辜的人。
他们东厂的人都是皇上的心腹。
皇上让他们杀谁，他们就杀谁。
更何况，今天来的这群人，都是狄邈和大齐的杂碎，竟敢妄想从他手里夺走知州府。
简直痴人做梦。
霍霸天来金陵，一则是皇上授意。
二则有私心，希望在自己能干动的时候，帮陆玄锦铺平道路。
等东厂彻底成为皇上不可或缺的一把刀。
他就可以把厂公位置传给他。
所以，他手上沾点血不算什么。
再说了，这群狗东西杀了就杀了。
有什么可啰嗦的。
霍霸天动手果决，丝毫不给他们反击机会。
而这全被他们忽悠来的人，看到霍霸天果决的样子，心头一阵阵发寒。
更有甚者，对怂恿他们来的人，最初的想法产生了怀疑。
真为了还他们一个安宁的生活？
还是想借机，那他们当炮灰。
为他们不可告人的秘密做牺牲。
大家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
死都得三思而后行。
因为死不起啊！
他们死了，谁来养家，孝敬父母，谁来疼爱妻子。
难道要让别人来疼？
想到这里，顿觉脑袋上一片绿油油。
他们的情绪受到干扰，有人生出怯意。
纷纷打出退堂鼓。
快步慢慢后移，知州府门前的空地又瞬间增加了面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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