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绝冷笑一声，手一挥，那把一分为二的黑剑又迅速地朝着贺兰夜扫去。
“贺兰夜当心！”白梨朝着贺兰夜喊出声。
贺兰夜足尖一点，身子敏捷地闪过那把从背后袭击他的黑剑。
“贺兰夜，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弱了几分呢？”
赫连绝带着嘲讽的声音传来。
贺兰夜单手捂住肩上的伤口，鲜血从他指缝里流出来。
一双幽黑的凤眸里竟开始出现了一抹金色。
赫连绝抱着苏亦，低声呢喃着：“亦儿啊，贺兰夜他不值得你托付……相信我，我会将你身体里忘情蛊解开的。”
苏亦没有说话，两眼放空地望着上方，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的眼里毫无聚焦。
就像一个木偶一样，没有活力。
赫连绝望着苏亦这个样子，心里很是难受。
她这个样子以后是不是会随着时间而变得越来越严重？
就在赫连绝看着苏亦的时候，贺兰夜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影落直直地朝着赫连绝的眼睛戳过去。
赫连绝迅速反应过来，抬手一把握住影落，锋利的剑刃刮到他的掌心，鲜血顺着剑刃滴了下来。
掌心上满是刺疼感。
他直直地盯着贺兰夜，惊讶地发现他的一只眼睛已经变成了金色。
贺兰夜冷笑着，略带嘲讽地说道：“赫连绝，能让你看到金瞳，是你的荣幸！”
赫连绝猛地想起来，那次在寻宝大会上见过贺兰夜的父亲，那个跟贺兰夜长相很相似的男人，也有一双金色的眼睛。
正常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颜色的眼睛？
这就说明，贺兰夜不是一个人！
“贺兰夜，你不是人类！”赫连绝明白了什么，说道。
贺兰夜脸色冰冷，说道：“我是什么，跟你毫无关系！”
“我不能让亦儿跟你在一起……你连人类都算不上！”赫连绝咬牙切齿地说着。
贺兰夜眼中带过一抹嘲讽，看着苏亦毫无生机的脸，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掐着一样：“我不是人，那你呢？你把亦儿弄成这副模样，你还能称之为人？你配吗？”
赫连绝眼瞳微缩，猛地甩开影落，来不及去看自己满是血的手，而是把所有的目光放向了苏亦。
只见苏亦无神的眼睛微微转动了一下，脸色依旧苍白无力。
气息若有若无。
很脆弱，就像一朵频临死亡的花一样。
但是她现在看上去，远远比刚才那样要好多了。
“亦儿？你怎么样了？”赫连绝心情突然变好了，他赶紧扯出一丝笑容，问道。
她终于不再是刚刚那一副像木偶一样没有生机的样子了……
苏亦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贺兰夜。
他的肩膀好多血……
是受伤了吗？
赫连绝嘴角上挂着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她的神志恢复过来了，可是恢复过来后看的第一眼，不是他。
而是贺兰夜……
看见苏亦的视线转向自己，贺兰夜眼里多了一丝柔意。
跟贺兰夜对视了一会儿后，苏亦这才看向了面前的赫连绝。
她气息虚弱，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对着赫连绝说道：“赫连……绝……放过我……好吗……”
一句吐露不完整的话，却带着乞求之意。
赫连绝愣在了原地。
脑袋一片空白。
她这是在求她放过她？
她在……求他？
苏亦抬起手，紧紧地拉扯住赫连绝胸前的衣服，突然，她脸色变得煞白起来，一口血直接从她口中喷了出来。
鲜血溅在了他苍白的俊脸上。
“亦儿！”贺兰夜见苏亦吐血了，眼神一冷，手一抬，影落朝着赫连绝划了过去。
赫连绝没来得及躲开，影落直直地插在了他的左肩上。
赫连绝闷哼一声，脚步踉跄了几步，好一会儿才站稳。
可是赫连绝丝毫没理会自己肩上的伤。
他忍着内心不言而喻的疼痛，但还是带着一分期望，问道：“亦儿，你爱谁？”
苏亦喘息着，扯出一丝笑容，说道：“我爱贺兰夜……我只爱他……”
“所以……放过我，好吗？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得到了苏亦的答案，赫连绝心里最后一丝期望破碎了。
赫连绝突然笑出了声。
“呵呵……苏亦，你可知道，我也很爱你，我也只爱你啊……”
他的笑声里充满了悲凉。
苏亦闭上了眼睛，没有再说话。
“赫连绝，放了亦儿吧。”贺兰夜看着赫连绝，说道。
赫连绝抬起头，同样回视着贺兰夜。
许久之后，赫连绝将苏亦的脑袋撑起，用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他眼里满是柔情，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音量，温柔地说道：“你知道吗，我曾经做过一个梦。”
苏亦眼皮微微抖了一下。
“我梦见我们回到了二十一世纪，你幸福地靠在我的怀里，你的手指上戴着我亲手送给你的戒指……”
“那时候我们笑得很快乐……仿佛全世界人的幸福都降临在我们身上一样……”
“后来，我醒了……”
苏亦突然感到自己脸上有湿润感，不由地睁开了眼。
她居然发现赫连绝眼角上挂着眼泪。
她的心猛地一抽。
赫连绝是在为自己哭？
“苏亦，我终是得不到你……因为你的心是属于另外一个人的。”赫连绝说完，突然笑了。
他的笑看上去很幸福。
“这样也好，看着你幸福，我也幸福了……”
说完，赫连绝抬起头，手捧着她的脸，贪婪地看着她。
视线从她的额头，落到了她的下巴，她脸上每一个地方都看得仔仔细细的。
“亦儿，你真好看。”赫连绝低声说着，眼中满是深情，“我带你解脱，好吗？”
说完，赫连绝抬起手，手指用力地戳向自己的眼睛！
“噗”地一声，鲜血喷溅出来。
有一些溅在了苏亦的脸上。
苏亦愣愣地看着他。
那一刻，仿佛世界都静止了。
她感觉到她脑中深处有什么东西消失了一样。
在场的所有人怔然地看着赫连绝的举动。
那是他们都意料不到的。
再次放下手，赫连绝的眼睛已经闭上了，但他依旧笑得温柔至极。
“你得救了，苏亦。”
是的，她得救了。
而他，再也看不见她的样子了。
但是他在看不见她的最后一刻，他很认真地将她的样子看了一遍。
从此，她的样子就深刻地印在他的心里。
即便是，他再也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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