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军的声音里透着一种绝望。
秦瑶其实很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
这么多年没有音信，彼此都发生了很多的变化，性格甚至都因为当年的事情发生了巨大的改观。
他们是否还能接受对方，都有着巨大的变数。
更重要的是，柳军的父母现在即使接受了古婷婷，怕是很大的原因也是柳军这么多年没有再有过女朋友，年岁也不小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古婷婷怎么可能内心没有隔阂？
只能说，他们之间的矛盾无比的尖锐和凸出，还有点真的不可能调节的意思。
秦瑶也有点疑惑，柳军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怎么会有这样霸道的父母？
对于孩子谈恋爱、结婚，父母提一点小意见，或者表达满意不满意，秦瑶都觉得很正常。
是人就会有想法。
但是直接出手干涉他们，甚至逼迫女孩子离开，就有点太过分了。
如果这件事会发生在她身上，她是完全无法谅解的。
不过依着她现在这个年纪，她应该比古婷婷狠，直接拐走柳军，让柳军对父母恨之入骨，从此只属于她一个人。
这样的情况，依着柳军对古婷婷的感情，是很有可能做到的。
古婷婷当年太小，没有想到这一点，再加上她怕是被柳父柳母误导了，认为柳军也是同意她离开的吧？
哎，感情最是伤人。
好端端的一对情侣，被这么一拨弄，彼此就是最大怨恨的存在了。
秦瑶送走柳军就给慕时年打了个电话。
“你做什么呢？”
劈头就是这么一句话，让慕时年有点奇怪，却还是老实给出了回答，“在实验室。”
“那你能陪我聊会吗？”
“好。”
他虽然沉默寡言，但是她提出的要求很少拒绝。
她也没有绕圈子，单刀直入，“你知道柳军的前女友吗？”
“只知道他曾经有段刻骨铭心的初恋，现在还在找。”
男性之间的友谊绝对没有女性之间那么八卦，所以慕时年只是知道，却不是很了解柳军的感情状况，也算不得什么奇怪的事情。
“今天他在我的办公室遇到那个女人了。”
“什么？”
“巧吧？他的初恋竟然是我们公司的律师，如果不是凑巧遇上，还真不知道他们之间是这样的。”
秦瑶将他们分开的原因说了一遍，很是感叹。
“将来宁珏、宁瑜和宁琰长大了，只要女孩子人品没有问题，他们选谁我都是没有意见的。”
“你也不许有意见，更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都不知道柳军得知真相的反应，他肯定是难过死了。”
谁能想到父母是阻止直接获得幸福的最大凶手？
怕是柳军瞬间所有对父母的印象都土崩瓦解了，即使有什么顽固的好感，也被这一点一遍遍的冲刷变得淡然了。
“你为什么认为我会阻止。”
慕时年坐在实验室的窗边，淡声开口，“只听说过婆媳关系，好像公公都没有什么想法。”
“……”
说得好有道理啊。
秦瑶竟然觉得她没有办法反驳。
似乎从一开始担心的对象就发生了偏差，这个问题只要考虑她会不会不满了，慕时年那边直接可以忽略不计。
只能说婆媳问题是永恒不变的事情，相形之下，其他可能存在的问题，变得就不那么重要了。
“慕时年，学校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你招呼他们几个去看看柳军吧，我看他这次打击受的不小。”
“好。”
挂断电话，秦瑶思来想去还是给古婷婷打了个电话。
电话被接通，对面就响起古婷婷单刀直入的言语，“秦总，你是想知道我和柳军的事情吗？”
声音很平静，好像情绪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如果他们重逢那一刻，秦瑶不是有幸当了唯一的观众，还真的会认为古婷婷不在意。
现在，她明白这不过是古婷婷的伪装。
想想也明白，被爱人的父母逼迫着分手，还涉及到了自己的父母，是多大的屈辱？
如果古婷婷不会善于伪装，怕是早就被压垮了。
“你们的事情，我不想也没有参与的资格。”
“之所以给你打这个电话，我是想关心一下你的状态。”
“即使你们毫无关系，你也是我们公司的律师。”
“何况我觉得我们的脾性很对，未来能成为朋友也说不定。”
这番话说的客气又官方，却有没有丁点的差错，使得此时的古婷婷都笑出了声音。
“秦总，你真的是一个很容易让人喜欢的人。”
“多谢夸奖，那能告诉我你现在的状态了吗？”
“我很好，马上就会去做何莲玟的背调，所以你不需要考虑太多。”
“那你太棒了，如果有问题，随时联系我。”
“好的，秦总。”
……
926是一家静吧。
慕时年约了兄弟几个一起来喝酒。
向来因为工作会误了时间的慕时年第一个到，等慕时年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喝上了。
旁边的顾南、罗辛和江城纷纷劝酒，似乎都没有什么进展。
他们三个看到他，都是一副快劝劝的表情。
慕时年坐到了柳军的身边，却一点劝说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拿起一瓶酒和柳军对着干。
这样的反应，让众人都愣住了。
倒是柳军笑了，“你今天这么喝，不担心秦瑶回去说你？”
“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军点头，“那倒是。”
他说着勾住了慕时年的肩膀，“我还真的是有点羡慕你，秦瑶，聪明漂亮能干，在我眼里其实算不得什么。”
“现代社会，能满足这三点的女人太多了！”
“可是她偏偏很通透，对周围的事情看的很清楚。”
“我知道她对我说的那些话是为我好，我翻来覆去的想，却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去找婷婷。”
说完，他拿起酒瓶就开始猛灌。
对不起她，可是到底用怎样的方式才能补偿？
尤其是事情还涉及到了柳军的父母，他真的要和他们割舍这些年的亲情，又是谈何容易？
一个个问题，让他望而却步，更让他发现自己是多么对不起古婷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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