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嘴生疮不说人话的人,可不就是贱人嘛,以往这话只要是没蹿到沈云舒耳朵里,她全当不知道。
但现在,她不仅听到了,还听到她们骂她骂得很脏,从来不肯忍气吞声的她这哪里能忍。
那些嘴过她的人,她要骂回去,她要打回去,她要用实际行动去震慑那群满嘴生疮的王八蛋。
揍贱人?刘美玲还没有反应过来,沈云舒就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刘美玲担心沈云舒出事,赶紧将怀里的闺女交给家里的两个儿子照顾,她火急火燎的跑去追沈云舒。
“你们可要把家里的男人看好了,免得被那小贱人勾搭上,要不然家里的金库什么时候被人搬空了都不知道……”
“是吗?”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此时她还没有意识到危险降临,哪怕坐在她对面的人一直冲她使眼色,她也没发觉,自顾自的说道:
“长着一张狐媚脸,不就是勾引男人吗,哪家正经女人像她那样,成天打扮的妖里妖气,要我看……”
“看你爹个头。”沈云舒一把揪着她的头发将她拽出去,骑在她身上,狂狂扇她耳光,直接将人扇懵了。
“我不是正经女人,难不成你是?一天到晚的屁事不干,就会满嘴喷粪,你嘴里是装了屎嘛?”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现在才知道错,晚了,老娘今天就要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沈云舒挥着拳头又揍了上去。
其他参与这场小型谈话会的人看着王红霞被人按在身下揍,她们都吓傻了,有些胆子小的人偷摸溜了出去。
沈云舒将那两个逃跑人的样子暗自记在心里,继续埋头揍人。
刘美玲火急火燎的追过来,就看到沈云舒挥着拳头在揍人,她顾不上喘气的身子,赶紧跑去顾家搬救兵。
能将一头野猪给捶飞的沈云舒用不着她担心,她担心的是沈云舒会将人揍死,担上责任。
“美玲,跑那么快干嘛?舒舒不是给你家送糖葫芦了么,怎么还没回来。”
“……婶子……妹子出事了……”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刘美玲身上,顾九宴扔掉手中正在洗的尿布,快步来到刘美玲跟前。
“我媳妇在哪?”
“……筒子楼那里……妹子和人打起来了……”
顾九宴跑着过去的,家里的人一人抱着一个崽子跟着去了。
顾母将怀里的小老六塞到刘美玲怀里,她从房门后抄起一把木棍,去给儿媳妇助阵。
她儿媳妇那么乖的一个小姑娘,向来不惹事,这次一定是被别人欺负狠了。
顾九宴赶来后,就看到筒子楼前边的那块空地上挤满了人,围观凑热闹的人在意识到身后的寒气后,赶紧给顾九宴腾出一条路。
顾九宴挤上前就看到一群女人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脸上全是伤。
而他的媳妇沈云舒双手叉腰,面无表情的扫视着在场的人。
“手疼不疼。”
在场的所有人在听到顾九宴这句话后,嘴角一抽一抽的,整个院里都知道顾九宴护犊子护的厉害,但护到这种程度的还是第一次见。
在正常情况下,首当其冲的不应该是关心地上被揍的四仰八叉的这群人吗?
毕竟,这些人要是被揍出问题了,顾家就完了。
沈云舒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狠狠地拧了一下大腿根部的肉,那眼泪说掉就掉,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她的哭声很容易让人忽略掉地上躺着的这些人是她打的这件事。
顾九宴心疼坏了:“媳妇,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顾九宴,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落在她们嘴里就成了勾引人的狐媚子,她们还说我要勾引院里其他结过婚的男人,他们长得没你好看,挣得钱也没你多,我才不会想不开的自甘堕落,至于那姓傅的男人,我更是不认识,都是她们在冤枉我。”
虽然沈云舒口中说的是事实,但是在场的所有成年男性都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这事自己心里知道就好,干嘛要说出来,弄的大家都挺不开心的,他们下意识的在心里埋怨起来沈云舒。
“舒舒,我信你。”顾九宴冷眼看着地上躺的那群人,心底恨意加剧。
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到沈云舒。
挥着棍子的顾母见儿媳妇没事,直接将手中的棍子扔了,她快步走到那几人面前,孩子气的踹了她们几脚给儿媳妇报仇。
被沈云舒揍趴下的那几个女人的丈夫也过来了,他们在了解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实在没脸向沈云舒讨公道。
毕竟,今天发生这事真的很严重,往小了说,是女人之间的矛盾,往大了说,就是他们男人能力的问题。
一个连家庭都管不好的男人,上级领导又怎么会放心的将任务交给你做。
最后,他们向沈云舒道歉,灰溜溜的拎着自家的女人回家了。
至于逃跑的那两个女人,沈云舒直接上门将她们家给砸了。
众人畏惧沈云舒的暴力,一时间都消停了许多,沈云舒和傅季明的流言也消失了。
果然,有些事情要用拳头解决。
事后,曹政委以此事为典型,将全院的嫂子们聚集在一起,召开了一场思想教育大会。
顾九宴借着操练的机会,将欺负他媳妇的那群人的丈夫狠狠的收拾了一顿。
万新宇休假时间快要到了,会做缝纫的顾奶奶量了一下万新宇的身型,包括鞋子尺码,熬了几个大夜给他做了一套长袖长裤和一双布鞋。
等开春了,日子暖和就能穿。
沈云舒抽了个时间去了趟县城,她带了好多吃食回来,万新宇掌厨,挑了些食材做了满满一桌子菜。
两天后,顾父回市里上班,万新宇也坐车回去了,沈云舒特意买了些耐放的糕点和一些糖果之类的,让万新宇带回去给队里的孩子吃。
坐了两天火车再转车的万新宇总算回到了他在红旗大队的家里。
住在对门的周莉莉见万知青回来了,赶紧煮了锅青菜鸡蛋面送去对门。
“万知青,我想着你刚回来,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冷锅冷灶的也吃不上一口热乎饭,就做主给你煮了碗面,你先将就着填填肚子。”
万新宇对上周莉莉那双赤诚明亮的眼睛,拒绝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万知青,你趁热吃,我家里还有事情没有忙完,我就先回去了。”
周莉莉将碗放在桌子上,就慢吞吞的回家了。
万新宇看着桌上那碗青菜鸡蛋面,面是用了富强粉手工擀的,鸡蛋也是用猪油煎过的,油汪汪的看起来就好吃。
周莉莉姐妹俩的日子也不容易,这碗面怕是她们姐妹俩两三天的口粮。
万新宇叹了口气,随后握着筷子吃面,周莉莉的心意他不是不懂,正是因为太懂了,他才不能和她在一起。
他已经伤害过一个姑娘了,他不能再去伤害另外一个无辜的姑娘。
万新宇吃完面,将碗拿去洗干净后,又回屋里抓了一把很早之前买的大白兔奶糖放进碗里,给对门送去。
二人几乎没有任何交流,万新宇再次向她道了声谢就回去了。
过来周莉莉家里串门的郭凤娥刚好瞅见万新宇从周家出来这一幕,她一脸八卦的端着做活用的箩筐来到周家。
“周知青,你和万知青进展到哪一步了?什么时候结婚摆酒席?你们小两口身边也没个大人,到时候我过来给你们操持婚事,保管将你们小两口的婚事办的圆圆满满。”
在她们大队,周知青和万知青这一对关系是默认不宣的,早晚都要结婚,只是时间问题。
周莉莉面露羞赧,但想到万新宇对她的态度,头上像是被浇了盆冷水,立马清醒过来。
“婶子,我和万知青没有关系,万知青也不喜欢我,像这种话以后你就别说了。”
“上次万知青从人贩子手中把你解救出来,都抱在一起了,这不结婚怎么成?”
“婶子,他不喜欢我,我不能因为他救了我就对他恩将仇报,以后这种事就不要提了,更不要万知青面前提,我怕他生气。”
“你们小年轻,真麻烦,搞不懂你们心里都在想些什么,要我老婆子看,早晚有万知青后悔的那天,就像当初的漂亮,他不也……”
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后,郭凤娥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一脸歉意的望着周莉莉。
瞧她这张破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周知青喜欢万知青,她还傻了吧唧的在周知青面前提杜漂亮。
她们这伙人谁都知道万知青早年间喜欢杜漂亮这桩事,周知青也知道。
周莉莉没有生气,她冲郭凤娥笑了笑,就开始做鞋。
她手上这双鞋是给沈云舒的几个儿子做的棉鞋,做好后给沈云舒寄过去,等明年入冬了就能穿。
那几个小家伙刚生下来她就见过了,一副聪明伶俐的长相惹得人喜欢。
沈云舒托万新宇带给队里孩子的那些零食,都被他拿去大队长家里了。
大队长为人最讲究公正,能确保队里的每个孩子都能收到吃的。
今年这个年过完了,沈云舒去琼岛一事也提上了日程。
在出发之前,小老三夜里突然高烧不止,沈云舒和顾九宴赶紧抱着小老三去了医院。
还好发现的及时,小老三在吃了药后,烧很快退了下来。
彻夜不眠守在小老三床边的沈云舒这才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在这医疗资源条件不是很好的年代,发高热这种病很容易将人烧成傻子。
乡下这种事时有发生,队员们手头穷,连吃口饭都费劲,哪里来的闲钱带孩子去医院看病,好多孩子就因为没有钱耽误了救治,脑袋烧出了问题。
小老三病刚好没两天,小老四和小老六就开始腹泻了,小老五还从床上掉了下来,头上摔了一个大鼓包。
这几件事掺在一起,弄的沈云舒心力交瘁,去往琼岛的一事只能往后拖,眼下,崽子们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好在,沈云舒有家人的帮忙,顾九宴下了班也会守在崽子们床边帮忙照看。
在家人的悉心照顾下,崽子们的病很快好了起来,只是那圆乎乎的小脸蛋瘦的下巴都出来了,让人看着都心疼。
崽子们恢复健康后,顾奶奶每天都会给他们蒸个鸡蛋羹吃,要不然熬个小米粥,崽子们脸上掉下去的肉,很快补了上来。
脸蛋圆乎乎的,让人见了都想捏两把。
这段时间,沈云舒也瘦了不少,顾九宴找到食堂的看老王,托他弄了两只老母鸡,回家将那两只老母鸡宰了给沈云舒补身体。
又过了几日,去琼岛找姜耀宗一家提上了日程。
沈父沈母和顾九宴特意请了假,陪同沈云舒坐火车去往琼州岛。
至于家里的几个小崽子,沈云舒担心顾母她们几人照看不来,特意拜托曹嫂子和刘美玲二人,在她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多帮衬点。
曹嫂子和刘美玲答应的那叫一个干脆,在沈云舒几人坐车出发后,她们二人默契的跑来顾家帮忙带崽子。
江书瑶来到顾家,黏在小老六跟前,有模有样的学着小老六口吐泡泡,嘴里还嚷嚷着“礼礼快快长大……”
那小模样,将屋里的人都逗乐了。
小老六也跟着咯咯咯的不知道在傻乐什么。
沈云舒几人坐车一路南下到广省江市,再换长途汽车到海宁码头,她们还要坐渡船才能到达琼州岛。
接连几天的车程,众人都没怎么休息好。
沈云舒吃着顾九宴给她买来的菠萝干,和顾母找了个空旷的地方,坐下来等着顾九宴和沈父。
顾九宴和沈父去售票厅排队买票。
售票厅只有一个窗口,排队的人稀稀拉拉的,顾九宴和沈父很快就将渡船的票买到了手。
一张船票七角六分钱,四个人加起来要三块四分钱,更不要提火车票和汽车票的钱,再加上这一路上吃吃喝喝的花销,也花了不少钱进去。
但在姜耀宗那个隐形炸弹面前,花那么多钱也是值得的。
毕竟,姜耀宗丧心病狂起来,连自己的亲爹都能煮了吃,这世上就没有他干不出来的事。
尤其是,当年害得他下乡的人是沈云舒,以姜耀宗那小肚鸡肠的计量,一定会寻着机会找沈云舒报仇。
趁他现在还未有所行动的时候,将他彻底歼灭。
上船前,顾九宴将随身携带的晕车药拿出来给媳妇和丈母娘吃,又跑去码头边上秤了两斤橘子一起带上船。
沈云舒晕船晕的有些厉害,刚上船没多久,她就吐的稀里哗啦的,顾九宴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将媳妇今天遭的这些罪,全都记在了始作俑者姜耀宗身上。
若不是姜耀宗,他媳妇也不必遭这么多罪,等见了面,他定要好好收拾姜耀宗。
为了让晕船的媳妇好受些,顾九宴将他买的橘子拿出来剥给她吃。
橘子冰冰凉凉的,沈云舒一口橘子下肚后,胃里果真舒服了好多。
沈云舒将兜里的橘子分给身旁的爸妈吃,还朝着顾九宴撒娇,让他继续给自己剥橘子吃。
顾九宴最经不住她撒娇,他俨然化身为生产队的牛,任劳任怨的给她剥橘子吃。
两斤橘子也没多少,顾九宴后悔自己当初没多买点回来。
最后一个橘子剥好后,沈云舒还没来得及接,就被一个脏兮兮的小孩抢了过去。
小男孩还挑衅看了一眼沈云舒,随后狼吞虎咽的将橘子塞进嘴里。
沈云舒皱眉,她刚要上前将橘子从那男孩手里抢过来,就被一旁的中年妇女看出意图,将她拦了下来。
“不就是一个橘子嘛,你就给他吃好了,他还是一个孩子。”
沈云舒看着二人相似的眉眼,立马猜出二人的关系,她冷哼道:“他又不是我的孩子,我干嘛给他吃,不问自取就是偷,你今天要不给钱要不给橘子,否则别怪我报公安,将你们抓进去蹲着。”
女人皱眉道:“有那么严重嘛,他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
脑袋晕乎乎的沈云舒懒得和她掰扯,一口咬死了要报公安,最后那女人没办法了,只能把买橘子的钱给了沈云舒。
已经成功改名为李朝生的姜耀宗躺在自家床上,浑身打了一个颤栗,右眼皮来回跳动不止,心绪不宁的他站起身,抄起手边的红薯对身旁的谷爱芳施暴。
…………
浑身汗津津的谷爱芳强撑着身体去外边将自己捯饬干净,要不然等下被大队长李云海看到不好解释。
而空下来没事可干的李朝生,心底的惧意逐渐加剧,被恐惧笼罩全身的他,下意识的收拾东西就要跑路。
将自己收拾干净的谷爱芳从外边回来,见李朝生在衣柜前翻来覆去的,没忍住多问了一嘴。
“朝生,你要干嘛?家里已经没钱了,等我下午想办法从大队长手里磨几块钱出来,到时候给你做红烧肉吃。”
“我得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李朝生有种预感,若是他继续待在这里,他一定会倒大霉的。
谷爱芳听到他要走的消息,一时间慌了神,忙拉住他的胳膊,急冲冲的说道:
“我和你姐好不容易才把你安顿下来,你现在又要跑去哪里?难不成你还要回去找你那个不要脸抛妻弃子的爸么?”
李朝生嫌弃的将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甩开,大脑一热的他显然忘了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
“那老东西早就死了,死无全尸,要多惨有多惨。”
谷爱芳惊闻这个噩耗,脸色唰的一下变得面无血色:“你前些日子,你不是说你爸和队里的小寡妇勾搭上了么?怎么好端端的死了?是谁把他害死的?”
好歹是同床共枕二十来年的夫妻,谷爱芳哪能一时半会的真将旧人抛了,她的心里一直都念着西北的姜富昌。
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大老粗爬上她家墙头使劲折腾她,她心里更加念及姜富昌的好。
最起码,跟着姜富昌过日子,不用靠皮肉来换取一点吃的。
李朝生见瞒不住了,索性将他杀害姜富昌一事告诉她。
“谁让那个老东西没本事,害得我天天下地上工还填不饱肚子,时不时的还要被队里的人打,我好几年都没碰过荤腥了,他死了也好,正好我能有肉吃。”
谷爱芳吓得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她颤抖的手指着李朝生,无比痛心的说道:“他可是你爸……你怎么能这样做?”
“他算什么爸,一个没用的老东西而已,哪天你挡了老子的道,老子照样把你放在锅里煮了吃。”说罢,李朝生脸上露出一丝狠戾恶毒的笑。
那笑泛着寒光,让人看了畏骨。
谷爱芳见他变成这副模样,浑身发抖,眼里满是惧意。
她看不透……也想不透她聪明乖巧的儿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哪怕他对她……
她也没有生气,反而在心里更加可怜他。
毕竟,和他年纪一样大的男人早就结婚了,娃都有几个了,但是他不行,早年间伤了身子,这辈子都不能人……道。
李朝生嫌弃的朝谷爱芳踹了两脚,揣着家里仅剩的一块钱就要离开,双脚刚踏出去的他,突然瞥到桌上镜中的自己。
那是一道遍布刀疤的脸,是李朝生怕人认出他是姜耀宗,用小刀往脸上划了一刀又一刀,划的面目全非。
一张谁也认不出来的脸。
李朝生看着镜中自己那张面目全非的脸,突然冷静下来。
山高皇帝远的,大队的那群人又追不到这里,他为什么要跑。
再或者,即使追来这里,他只需要咬死牙不承认自己是姜耀宗,没人能拿他怎么办。
想通这一点的李朝生弯腰将瘫坐在地上的谷爱芳扶起来,脸上明明是带着笑意的,却让人不寒而栗。
“妈,我爸那个老东西现在已经死了,我姐也嫁出去了,你就我这一个儿子在跟前守着,若是我将来出了什么事,谁在你跟前给你养老送终。”
见他妈脸上的表情有所松动,李朝生趁热打铁的继续往下说:
“你的那些姘头可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他们找你也只是图一时新鲜,你能依靠的人也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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