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特助摇头:“还没有,原本说是六号办婚礼,那会儿我们在京城,听说宋薇发病了,疯疯癫癫的,没办法办仪式,就延迟了婚期,改在下个月。对外的说法是宋夫人身体抱恙。”
江何深手指点了点膝盖:“加派人手继续找宋清明,让他赶得及回来参加他女儿的婚礼。”
“是。”
回到公司,夏特助将江何深等会儿赴宴要穿的衣服送到办公室,这样他换了就能直接去宴会,不用多跑一趟江公馆。
将衣服挂在衣架上,夏特助顺便汇报一件事:“二少爷,温家人名字里含有‘稚’的人我们都找到了,但没有能与二少夫人对得上的。‘温稚某’或者‘温某稚’的思路,可能也是错的。”
江何深手上转着钢笔,想到时欢昨晚的反常,以及今晚的不能出席,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是否也有些太巧合了?
“有人告诉时欢,温只颜今晚会来庆功宴么?”
“没有,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夏特助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想起一件原本无足轻重的小事。
“昨天二少夫人跟我要了一份宴会宾客的名单,说是想提前熟悉,我以为她是想提前做宾客们的功课,免得到时候会应对不来,就让公关部发给她了,她可以从名单上看到温小姐的名字。”
所以,时欢昨晚的“醉酒”,今天的“行动不便”,是故意。
江何深乌黑的眸子与窗外的夜色互相映衬,似在想着什么?
……
晚上八点,庆功宴开始。
恒安集团的庆功宴,自然不是乔一海那种小作坊能比的,他们直接包下了郊区一栋豪华洋房。
这座洋房建造于民国时期,将近百年,属于保护级别,想在这里举办宴会,除了财力,还要有人脉,偏巧,这些都是江家不缺的,江家也再次用一场宴会,证明了自己龙头老大的地位。
洋房外表像一座饱经岁月洗礼的城堡,内部则极尽华丽——花窗、吊顶、水晶灯是应有尽有。
江何深挽着江夫人露面,矜贵与端庄,很好地诠释禹城第一豪门应该有的气派。
江何深今晚是一身黑色的燕尾服,袖口的红宝石袖扣折射出酒液的色泽,只是站在那儿,就如同中世纪欧洲宫廷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公爵大人,让人有些不敢接近。
有宾客好奇地问起时欢,江夫人都是以“孩子哭闹,走不开”为理由搪塞,大家纷纷表示理解,毕竟孩子不到一岁,正是最难带的时候,江太太辛苦了。
南颂借着花瓶的遮挡,拍下江何深的照片,发给时欢——她今晚是陪公司的老总出席宴会,她刚才看到温只颜,还吓了一跳,连忙给时欢发信息,怕她们撞上。时欢说她今晚没来,她这才放心地逛起来。
她是高级公关,最擅长的就是人际交往,端着酒杯,仗着一副好皮囊,轻而易举游走在各种权贵之间,同时暗中留意温只颜的动静。
当她看到温只颜走向江何深时,心思一转,端着酒杯过去,先温只颜一步到江何深面前:“江总。”
江何深转身,南颂直接撞上去,饶是江何深及时躲避,她酒杯里的酒液还是泼了一些在他的手掌。
江何深眉心一皱。
南颂哎呀一声,连忙翻包找纸:“对不起啊江总,江总,本来是想跟您打个招呼的,没想到给您添了麻烦。您还记得我吗?我们之前在温泉会馆见过。”
她想帮江何深擦手,江何深抬手避开,夏特助已经及时送上手帕,江何深接过去一边擦,一边冷淡地看着她:“我记得你,南颂小姐。”
南颂故作惊喜:“您记得我?”
当然,江何深怎么会忘记,这个女人在温泉会馆蓄意接近他不成,就转去接近时欢,时欢还说跟她聊得很投机,一见如故,是朋友了。
南颂重新拿了两杯酒,往前走了一步,风情一笑:“江总,我给您赔礼,也祝恒安再创佳绩,更上一层楼。”
她将其中一杯递给江何深,江何深淡淡地看着她,接过。
温只颜见状,若有所思地走开。
南颂看着她走开,才在心里松了口气——她可不能让她接近江何深说什么。
“赔礼就不必了。”江何深转手就将那杯酒递给夏特助,一口没喝,“南颂小姐不仅脚不好,眼神也不好,以后看到我或者我太太,请自觉回避,不要再给我们添麻烦。”
说完就走,毫不客气。
“……”
南颂好气又好笑。
上次她假装摔倒扑向他,他就让她出门杵个拐杖,这次又说她眼神不好,离他和他太太远点,别的不说,她的魅力,还是头一回在男人面前不管用。
这个江何深,虽然没有江知祈那么和蔼可亲,但洁身自好这一点,倒不愧是亲兄弟。
说起洁身自好……南颂顺便想起一件小事儿。
当年她在恒安京城分公司附近,偶然遇到江知祈的车,本来想过去打招呼,结果发现他当时在跟一个年轻的女人说话,女人话都还没说完,他就利落扬手,给了那个年轻的女人一巴掌,把她都看愣了,也不敢过去打招呼。
但她后来把这件事说给阿稚听,阿稚怎么都不信,说江知祈不可能打女人,别说是打女人,甚至没做过什么不绅士的事情,笃定她是看错了。
现在接触了江何深,南颂也有点儿怀疑,自己当年是不是真的认错了人?那个其实是江何深不是江知祈?
可那辆车明明是江知祈的,那个衣着打扮也是江知祈,她还看过他穿那套衣服……这两兄弟总没有交换身份的爱好吧?
南颂漫不经心地想,要是真有这“爱好”,那阿稚分得清跟自己在一起的到底是谁吗?
想着想着,南颂拿出手机,刚想发信息告诉时欢,你男人刚才又毒舌我了,这个精神损失你得赔我,但就有一道散漫的男声响在她身后。
“怎么?南颂小姐有那么多裙下之臣还不够,还要勾引有妇之夫?”
南颂顷刻间眼眸流转,笑容妩媚,转身看他:“我怎么不知道,我有那么多裙下之臣?你可不能污蔑我啊——林副总。”
林景舟桃花眼依旧带着笑,走向她,毫不见外地一手搂住她的细腰,直接将她压到柱子后。
一米之外是宾客人来人往,这里是他低头靠近南颂的唇,眉眼细看有些许不同寻常的薄戾:“不知道?那些男人看你的眼神,都快把你扒光了。”
南颂勾起唇,凑近他耳边,咬住他耳垂:“那还是林副总更可怕一点,他们只是想想,而你是真的能把我——扒光。”
林景舟看着她这副妖媚的容貌,确实,他很想,现在就做这些事。
……
江何深换了一身衣服重新出现,这次是版型正统的白衬衫黑西装,样式虽然简单,但穿在他身上,就是笔挺有质感。
有人是“人靠衣装”,而他就是衣架子。
刚走出几步,身后就有人喊他:“江总。”
江何深回头,便看到一袭果绿色抹胸长裙的温只颜。
——这会儿南颂和林景舟都已经不在宴会厅,无人知道他们去哪里做什么,温只颜毫无阻隔地走到江何深面前。
江何深知道今晚温只颜也来了庆功宴,林景舟还让他去试探她,只是说不上为什么,他一直没有这个念头,所以没有刻意去找过她。
她倒是主动来找他。
江何深平淡不热络:“温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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