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走廊铺着暗红色的地毯,顶灯则是暖橙色的,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橙香味。
异国他乡,夫妻再见。
时欢本就比他矮,现在穿着平底鞋,更得仰起头才能够看到江何深的眼睛:“二少爷,我来了。”
江何深低着眼睛看她,舌尖抵了一下脸颊,呵笑一声:“看到了,真厉害,要我给你颁个奖吗?”
“……”夏特助默默用房卡刷开房门,然后自觉退下。
时欢抿了下唇:“我想跟你谈一下离婚的事。”
哦。
她在语言不通,而且还是第一次来E国的前提下,独自一人横跨亚欧大陆,从禹城飞到莫斯科,从机场找到酒店,就是为了跟他谈离婚。
江何深看了她几秒,表情倒是没怎么变,转身进房间。
时欢没有多想就跟他进去:“二少爷,我……”
江何深突然转身,抓住她的肩膀直接把她往后推到门上,门也“砰”的一声关闭!
房间里橙花的香味更加浓郁。
然而这么甜腻的气味,却也没能冲淡这一触即发的危险气氛。
江何深用虎口掐起时欢的下巴:“你是不是忘了我那天在车上说过的话?嗯?你死都只能以我的妻子的身份死,离婚?根本没有这个选项。”
时欢一愣,然后呼吸急促:“二少爷不是说,我来莫斯科,就能跟我谈吗?”
“我什么时候对你说了?”江何深嘴角一哂,“我亲口对你说的只有一句话——别做梦。”
时欢咄声:“那你把咬咬还给我!”
江何深可笑:“皎皎是江家的孩子,我的女儿,你都要跟我离婚了,她跟你也没有关系了。”
“可你不是不肯跟我离婚吗?”
江何深恶劣地勾起唇角:“是啊。”
时欢懵了一下,然后才明白他是在耍她!
“你!”
江何深一下收起了所有表情:“被人出尔反尔的感觉怎么样?不舒服吧?这就是你经常对我做的事,时欢,我们之间没那么容易完,你先把你欠我的,都还给我再谈其他。”
房间里还没来得及开灯,但他这个房间本就是最好的,有一整面玻璃的墙,外面是城市的灯光,五颜十色折进来,将房间变得既暗又明。
两人对视,距离太近,呼吸都在交织。
“我欠二少爷的,应该也不多。”
寂静里,时欢也冷静地开口。
“车是我自己用工资买的。母亲给我定的衣服鞋子包包首饰,大部分我都没有用过,还在衣柜里,吊牌发票都没丢,有一些应该可以退,退不了也能送人,就算没人要,那也是母亲自作主张买给我,不是我索要的,这部分的损失与我无关。”
时欢抬起下巴,手指从衣服里挑出项链,“二少爷也只送过我一把大提琴、一条绿丝带、还有一枚婚戒、一条项链——链子在这里,坠子在2号楼,二少爷随时可以收回。婚戒缺了一枚钻石,但那是二少爷自己丢的,而且应该是掉在2号楼哪个角落,仔细找应该找得回。”
江何深的目光落在她手上,缺了一颗钻石的婚戒还是很闪,在暗处发着光。
“至于我住在江公馆的水、电还有日常花销,我给二少爷生了咬咬,救了二少爷一命,想必应该能够抵消,如果还有其他,二少爷也可以让夏特助统计一下报个数给我,我一定还上。”
她就这样,明码标价地计算着他们这两年婚姻的所有交集。
房租水电柴米油盐,全都算下来也是这么的少,好像十个手指就能数过来。就如同他们的关系,单薄到不值得一提,十个手指都抓不住。
这枚婚戒,他丢了两次她捡了两次,仿佛有多不舍得一样,而现在,打定主意要离婚了,便也还得毫不迟疑。
捡的是她,还的也是她,要他的是她,不要他的也是她。
江何深抓住她的手,抓着她的手去点自己的心口:“那这里——你要拿什么还给我?”
灯光太暗了,暗到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声音隐忍喑哑。
时欢眼睫控制不住地颤了颤,开口却是:“……我跟江知祈在一起十年,他也没给我花过什么钱,还有我流产那次,也伤到了身体,按理说,我应该找你们江家索要精神损失费,和青春补偿费的。”
“江知祈是你最亲的人,他欠我的,你替他还,我们这部分,也算扯平。”
江何深哪怕见多识广也没想到她说得出这种话!
她让他,替江知祈,还她的精神损失费和青春补偿费,因为她跟江知祈在一起十年,还为江知祈没过一个孩子——她让他替江知祈还!
江何深从没听过这么荒谬的话,她怎么说得出来?
怒到极致反而是笑,他拽着她往里走,他脚步很大,时欢被他拽得一路踉踉跄跄。
江何深将她拽进房间,反手丢在床上,他单膝跪在床上,时欢刚要起来,就又被他压回去,他的手直接进入她的衣服,他掌心的温度以前四季都是暖的,现在却冷得像握了一块冰。
时欢全身战栗,忍不住躲避,他的手抚过她的背脊,摸过她的小腹,时欢像触电一样挣扎,她想推开他的手,江何深却很容易就将她的衣服丢到床底下。
“既然你什么都能‘折价’,想必这个也没什么不可以,我还能给你钱,要多少你来定。”
如果连这种事情都给钱,那他侮辱的到底是她还是他自己?
“……”时欢喉咙难以控制地滑动,咬着唇说,“这个不用给钱,只要二少爷能同意离婚,几次都可以。”
她可太知道怎么火上浇油了。
江何深眼睛里闪过明显的戾气。
两人像两头困兽一样对峙着,谁都不肯先低头,势均力敌就注定要撞个头破血流。
十秒钟后,江何深倏地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丢在时欢身上:“滚出去,滚回国,再让我在莫斯科看到你,你这辈子都别想见皎皎。”
……
时欢回到自己的房间,用身体将门关上。
她没有力气走到卧室,直接倒在沙发上,天花板的灯刺得她眼睛疼。
她抬起手臂遮住眼睛。
没一会儿,衣服的袖子就洇开一片湿润。
……
江何深面无表情地扯掉领带,扯开扣子,坐在飘窗上,用力推开窗。
莫斯科的夜晚,风大得呼呼作响。
他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飞舞,他点了根烟,用力地抽了两口,拿起手机,打出电话,沙哑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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