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的视线从巫灵溃烂的手指，移到了她惨白的小脸上。
瞬间，胸口一阵阵的闷痛。
那种痛，只在梅染出嫁和去世的那日才有过。
“是谁对沈烟动的刑？”
墨北的一声厉喝，让皇后弯曲的脊背瞬间一哆嗦。
但她调整好情绪后，里面上前一步。
“皇上，是臣妾！臣妾发现了沈烟与人私通，这才一怒之下对她行刑的！”
皇后望向墨北，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咱们那么看重她，她竟敢背叛太子！简直是狼心狗肺！”
“是啊！”赵嬷嬷慌忙接口，“地上的信就是证据！”
‘咚’
赵嬷嬷话音未落，便被墨邪一脚踹飞。
滚出了足足三四丈远，这才停下来。
可一张嘴，便吐出一口老血。
“打得好！”
面对墨邪的暴力行为，墨北非但没有责难，反倒是拍起了巴掌。
“主子尚未说话，哪轮得到你这个奴才开口？”
“皇上息怒！奴才该死！”
赵嬷嬷挣扎着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而皇后别开脸隐住了眼底的不安，这才转回来。
“皇上，地上的信是物证，而乔月明是人证！”
“乔月明？礼部尚书的长子？”
见墨北望向自己，乔月明瞬间惶恐。
“回……回皇上，正是微臣！”
“皇兄，你应该也听过他的大名！”墨邪接口。
“就是那个吃喝嫖赌不肯付钱、还偷了礼部尚书祖传的金丝楠木棺材拿去变卖的二世祖？”
墨北此言一出，乔月明吓得直接匍匐在地大气不敢喘一下。
“正是！”墨邪冷笑，“如此奸佞小人之言，怎可轻信？”
墨北没有做声，而是将阴冷的视线投向皇后。
皇后心头一紧，顿时慌了。
“皇上，人品不好不代表不会改邪归正，不代表不会说真话！而且就算他不能作为人证，但是乔月白可以！因为，他正是沈烟的奸夫！”
说到这，皇后望向乔月白。
“乔月白，若你愿意坦白一切罪行，本宫便对你从轻发落！否则，只怕牵连了整个礼部尚书府！”
皇后的话里，分明带着威胁。
但凡长脑子的人，都能听出来，特别是乔月白。
毕竟他爹这个礼部尚书，还是皇后亲手提拔的。
“乔月白，若你敢说一句假话，本王便屠你满门！”
见乔月白游移不定，墨邪阴测测的开口。
眼中的肃杀之色，呼之欲出。
身为当事人的墨邪，坚信巫灵和乔月白没什么。
毕竟，他才是‘奸夫’。
而巫灵的第一次，也是给了他。
但凡乔月白敢撒谎，他必定让他血溅当场。
“皇上，九王胆敢威胁人证！”皇后急忙道。
“皇后娘娘，好像字字句句都在威胁人的，其实是你吧？”拓跋明珠嗤之以鼻的冷哼一声，“纵使本宫粗枝大叶，也听出来了。”
“就是！”丽妃搭腔，“那个二世祖还没有回答他到底是怎么就一眼认出本宫的呢？”
“怎么回事？”
听出不对劲，墨北忙问。
“回皇上！那个乔月明口口声声说第一次进宫，却一眼认出了臣妾和九王！臣妾怀疑，有宫里的人与他私相授受！”
“放肆！宫内之人与宫外之人私相授受、结党营私可是死刑！”墨北狠狠瞪着乔月明，“告诉朕，与你暗中勾结的人到底是谁？”
“皇上，微臣没有！”
乔月明大汗淋漓，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
可恐慌的视线，却始终瞥向皇后方向。
“皇兄，嘴这么硬，怕是得用刑了！”墨邪冷不丁开口。
“正好！”墨北沉脸，“那就将在场的刑具全部上一遍！”
此言一出，乔月明的裤裆立刻潮湿。
腥臭的味道，顷刻间弥漫在空气之中。
“皇后救我！皇后救我！”
乔月明连滚带爬的蠕到皇后的身边，却被赵嬷嬷按住了，而皇后满脸的嫌弃。
“皇上，何不问问乔月白？”
皇后说到这，望向乔月白。
眼神中，尽是警告。
皇后坚信乔月白这个傀儡不敢背叛自己，毕竟乔家一百来口的命都在自己身上。
“乔月白，你说！”墨北厉目望向乔月白，“你是否与沈烟有不轨之事？”
乔月白微微摇晃了一下身体，视线扫过众人。
在巫灵的身上有了片刻的停留，这才对墨北低头抱拳。
“皇上，人天生就会说谎。臣不愿用言语玷污龙恩，只想用行动向皇上证明！”
说到这，乔月白惨然一笑。
旋即掀开袍子，一把扯开了腰带。
当亵裤滑落至脚踝的瞬间，丽妃一阵惊呼。
而墨邪眼疾手快的掀开了披风，挡住了巫灵的视线。
皇后则僵在原地，嘴巴大张着。
“你……你居然是个阉人！”
墨北望着乔月白的跨步，神色惊愕。
“正是！”乔月白微微低头，后背更加佝偻。“试问微臣已经成这个样子了，又如何与太子妃娘娘通奸？皇上，臣今日甘愿揭丑，是不想有人含冤受辱！”
“乔月白，你……”
皇后指着乔月白，气到嘴唇哆嗦。
她万万没有想到平日里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傀儡，如今会倒戈相向。
更是万万没有想到为了不让乔月白对沈烟有腌臜的念头将他阉割的这件事，如今倒是成为射向自己的回旋镖。
“皇后娘娘，您想诬陷太子妃，却找错了‘奸夫’。但凡今日站在这的不是微臣还是旁人，怕是太子妃跳进皇后也洗不清了！可微臣没有子孙根，没有七情六欲，又如何与人苟合？天子在上，微臣不敢也不能替您撒这个谎！”
“本宫何时让你诬陷沈烟？分明是……”
“周雨烟，你够了！”
不等皇后说完，墨北怒喝。
众人惶恐，纷纷跪地。
唯独怔楞当场的皇后，以及面不改色的墨邪。
“身为一国之母，身为一位长辈，你居然敢诬陷嫁祸？你简直不配做皇后！”
皇后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但踉跄了几下，这才堪堪稳住。
“皇兄，皇嫂干得这些糊涂事稍后再谈，先的找出那个私相授受之徒！”
墨邪的话，成功的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早已失禁的乔月明身上。
要知道，私相授受的罪名可大多了。
“先给他上木驴！”
听墨北这么说，乔月明彻底崩溃。
“我说！我说！是皇后……”
乔月明结结巴巴的话还没说完，赵嬷嬷便冲过去捂住了他的嘴。
等乔月明挣脱，一口黑血便随即涌出口鼻。
“皇兄小心！”
墨邪短促一声，一脚踹开赵嬷嬷，并将墨北护在身后。
眼见着侍卫们逼近，赵嬷嬷却没有躲闪。
而是在看到乔月明断气后，缓缓的跪下。
“都是老奴指使的，和皇后娘娘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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