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我可以等到你身边有空窗期的时候，只是我都快走了，我也没等到这个机会。”
“你说呢，我还能等到这个机会吗？”
我故意装作不知道米莉在说什么。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身上有一种颓废的感觉，可能你不记得了，但是我忘不了。”
“你是一个很厉害的医生。”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我总该说一些什么。
我沉默了一会，米莉也是。
她的笑带着一丝羞涩又带着一些尴尬。
“耶斯，哥，小护士跟我说她喜欢这条项链，她说她很喜欢！”
弟弟这时候高喊了一句，米莉只能劝弟弟不要太激动。
但是弟弟没办法不激动。
我的视线在躲闪，同时大脑飞速运作。
我一直忘了，为什么米莉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尽显自己女人的魅力，然后却什么都不做。
我为自己和米莉找着借口，找着原因。
“说回我们。”
她自信甩了甩头发，看着我。
我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眼神，只是米莉依旧在纠结那个问题。
“你觉得，我还能等到这个机会吗？”
“你不喜欢我，我知道，但是我有时间等你。”
“不过你得告诉我，我还能有这个机会吗？”
米莉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
我再想装听不见那就没意思了。
“你没必要这样。”
这句话倒是我的真情实感了。
米莉低着头，笑了笑。
“对啊，我没这个必要。”
“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走，我现在还真的对这个词有点PTSD了。
“我会怀念一个很好的医生，一个把我弟弟救过来的医生。”
“我希望你怀念的是我，米莉。”
她喊着自己的名字。
我才发现米莉今天换了一个口红。
这个口红的颜色我说不上来是怎么样的，但是不是标准的大红色。
我很少看见米莉涂口红，宋暖暖曾经对我说过，女人斗口红也是一件武器。
是否意味着今天对她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
我不敢多想，米莉低下头，双手插兜。
她轻笑着，“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我倒是想，但是这句话就是挥之不去了。
“我飞机已经订好了，你看看什么时候给你弟弟办出院手续？”
“我请你吃顿饭吧，叫上大家。”
这句话不算挽留。
我劝着自己。
米莉摇摇头，“还是不了，我怕我和你吃完这顿饭，就舍不得走了。”
“你弟弟的出院手续有点麻烦，你还是提前几天办吧。”
米莉走了，丢下这样一句话。
我顾不上点头了，再回到病房还是被弟弟叫回去的。
“哥你在外面站那么久干什么呢我要纸巾，你快帮我拿啊。”
弟弟催促着我。
我丢了一包纸巾过去，一张脸很明显就写着心事。
“哥？”
纸巾砸到了弟弟的脸，他太发现我的视线不在他身上。
弟弟试探性开口，我看着他，眼神是疑惑的。
“哥你最近怎么失魂落魄的啊。”
“有吗？”
我不解，弟弟点了点头。
“当然啊，看着你这样，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呢。”
“没事，我去给你办出院手续。”
我走到了护士站去，在一些纸张上面签字。
“你们听说了没有，米莉医生要走了。”
“我当然知道啊，她一开始就是外聘来的，待不久的。”
“不是，这不是重点，你知不知道，我听别人说，米莉在国外的研究所工作被排挤，在那边混不下来了才回国的。”
“你瞎说什么啊，她不是为了这个病人才来的我们医院吗，那个病人的家属出手还很阔绰呢。”
“不，我的才是真的她走国外的研究所闹出了人命，实验数据还被偷了，这才回国的。”
她们说得有板有眼，我签字的手都晃动了一下。
“别说了，这就是那个患者家属。”
护士长咳嗽了一声，把她们都赶走。
“陈先生，你弟弟的出院手续比较麻烦，明天等我们主任签字了确定可以出院了再给叫你来吧。”
“她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些都是捕风捉影的事情，陈先生你要是想知道不如直接去问一下米莉吧。”
护士长是一个尊重个人隐私的。
我点了点头。
别人再怎么说，都不如我从米莉嘴里听见更真实。
我去了米莉的办公室，她走慢慢收拾自己的东西。
我敲开门，她把东西放下。
“你怎么来了，你弟弟出院手续办不了吗？”
米莉打开电脑，在电脑上翻看记录。
“不是，我想问问你，什么时候走，我弟弟说应该好好感谢你一下。”
“用不着，他要是真的想感谢我就别半夜把我叫到病房去让我帮忙捡折纸就可以了。”
米莉像受到了惊吓一样。
不过她脸上是带着笑的。
“是，这确实是他的问题。”
我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米莉看着我，好像看出来我的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你走的时候，能不能让我去送你。”
“可以，你们都可以来，许酥，宋暖暖，柳梦洁也可以来。”
“和你们在一起的时间至少我还是觉得很愉快的。”
哪怕发生了那多事情，你也依旧觉得很愉快吗？
我没有问出口，就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头。
“你别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她踢了踢我的凳子腿，“我都后悔在这时候跟上说这个事情了。”
“那你为什么还是说了？”
我好像更在乎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当然得说了，我要是回去了，我们再见面可就很难了。”
我点头，把在护士站听见的那些话说给了米莉听。
米莉越听越来劲，在我讲完之后还问我有没有后续。
“后续就是，你要回去了。”
“那这个后续，还确实是真的了。”
“故事是真的吗？”
“搞研究的人，总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米莉没有否认，但是也没有多说。
“你要怎么样才能留下来，我弟弟需要你。”
米莉的眼睫毛动了动，眼睛在闪烁。
“谁知道他之后病情会怎么样，他需要你。”
“比起他需要我，我更愿意听见你说你需要我。”
米莉甩了甩自己的头发，我不吱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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