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好险！”
“还好我机智，走吧……你发什么愣？”
粉丝很快彻底离开，沈禾长出一口气，自言自语几句才发现陆屿还久久不曾回神，目光堪称专注地盯着她。
一双细瘦的手在眼前晃了晃，陆屿瞬间回神，神色有些怪异，连忙不自然地收回目光，轻咳一声：“咳……走吧，我们……该登机了。”
“……哦。”沈禾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疑惑的跟上他略显慌乱的脚步。
只当陆屿是太过担心家人，这才显得有些着急，脚步和背影也不似先前的镇定。
她跟在后面，却不知陆屿的耳根已经通红一片，鼻腔似乎还残留着沈禾身上若有似无的气息。
在鼻尖反复缠绕，存在感十足，让人心慌意乱……
一路上，两人再无交流，各自怀揣着满腹心事，一个看着窗外越来越远的城市夜景发呆，一个心思辗转反侧，坐立不安，时不时偷看沈禾一眼，心中说不出的慌张。
陆屿反复拿起杂志装模作样地看，一会又轻咳一声欲言又止，但见沈禾始终发着呆，又不敢真的打扰。
渐渐的，他看着沈禾有些落寞出神的侧脸，被她低垂的长睫与脸上细小的绒毛吸引走全部目光，一阵阵喉头发紧。
第一次，因为一个人而念念不忘，心慌意乱，似乎还困在方才昏暗的狭小空间走不出来。
“那个……沈禾。”
他这次不想用生疏的沈律师这个称呼，纠结许久犹豫道：“我的新戏很快就开拍了，那个……你要是有空，可以去探班的。”
陆屿让自己听起来语气寻常，却刻意隐瞒了探班不同寻常的意味，欲盖弥彰的补充道：“说不定还能让你遇到新的客户……”
“啊？”沈禾这才回神，心思从京都的夜景中拉了回来，不再让自己多想江北邻的事情。
对陆屿的话也没心思多加思索，就点头胡乱的应下：“哦哦……好，多谢你。”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只有云层越发深沉，京都的灯火璀璨也渐渐的开始看不真切，彻底消失。
-
“我哥还在医院，他情况……有些特殊，希望不会吓到你。”
见到病床上闹着要喝奶的陆屿哥哥，沈禾这才知道他说的情况特殊是什么意思。
“喝奶~我要喝奶，我要玩玩具！”
“不吃药不吃药，吃糖，玩玩具！”
病床上，衣服穿得散乱不堪的男人正在撒泼打滚，说什么也不肯吃药，将护士愁的团团转。
见到这一幕，沈禾与陆屿一同沉默了下来，终于明白了为何这个案子哪怕出高价，也没有其他的律师愿意接。
两个当事人，受害者是个神志不清的残障人士，肇事者是个高龄无赖老头……
能打赢才有鬼了！
但事已至此，沈禾也没有转头离开的道理，只能长叹一口气，朝着陆屿露出了几分安抚的神色，这才上前从护士手中接过药。
“先吃药再吃糖好不好啊……吃药药身体才能好得快~”
“我不要！”陆铭见到沈禾时眼前一亮，一句漂亮姐姐还没说出口，见到药的一瞬间又变了脸色。
他躲在被子中不肯伸出头，沈禾失笑不已，压低声音哄骗道：“可这是能让人吃糖的药，吃了药才能吃糖了，不然牙齿痛痛。”
“真的吗？”
他犹疑地看了沈禾一眼，又看向自己的弟弟，见陆屿也点头，这才不情不愿地吃了药。
苦药下肚，他一阵呲牙咧嘴，伸出手坚持道：“糖！”
“给你！”沈禾大气地拍了拍自己的包，装模作样翻了翻，露出深思的模样，半晌后惊喜地拍给陆铭一根自己的早餐燕麦棒。
“吃吧！这个吃了不牙疼。”
-
安安静静‘吃糖’的陆铭看起来又与成年男子无异，沈禾退了两步，与陆屿低声道：“没有监控是吗？”
“嗯。”他沉重地点了点头，目光复杂地看了哥哥一眼，歉意道：
“他根本就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现场也没有监控能证明，那个肇事者……是个无赖，仗着自己年纪大，每次去找他都装心脏病，不肯见人……”
事情棘手起来了。
沉默半晌，沈禾无奈道：“我们这次亲自去看看，看能不能安抚一下肇事者的情绪。”
谁知一见到老人，他浑浊的双眼打量了一眼气质优越光鲜亮丽的沈禾陆屿两人，眼珠一转，话锋一转开始碰瓷。
“哎呦我这一大把年纪，还要受这种罪！”
“我开车好好的，你们家的傻子自己撞上来，现在还要找我的麻烦，让不让人活了！”
他拉着陆屿，拖拽着将两人拉到撞人的老头乐前，拍着撞碎的车灯痛心疾首：“你们家傻子来碰瓷，撞碎了我的车灯，还吓到了我这个老头子，我还没找你们要赔偿呢！”
无赖的模样，显然是看上了陆屿有钱的打扮，倒打一耙想要讹人。
“老人家，你不要不讲道理！”
沈禾从未见过这么无理取闹的人，皱着眉目光严厉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您也一大把年纪了，请给自己积点德！”
尤其他一口一个傻子还如此无赖的模样，更让沈禾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的车灯道：“现在是您的车撞了人，这车灯就是证据，您怎么还找受害人索赔！”
这种人沈禾拿他没办法，当即拉着陆屿气冲冲的走了出去，气愤道：“我们再找其他办法，一定能找到证据！”
“还心脏病……他活蹦乱跳撒泼的样子比我身体还好！”
“噗呲——”陆屿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成功换来沈禾怒斥的一眼，她瞪着陆屿极力憋笑的脸气恼不已：“你还有脸笑！”
“不笑了不笑了……对不住，那我们现在去做什么？”
“去车祸现场，我就不信找不到目击证人！”
沈禾打起精神，雄赳赳气昂昂敲开了附近的一处居民楼，谁曾想刚说出目的，对方就脸色一变，露出复杂的神色直接关上门，说什么也不肯再打开。
“姑娘你还是换别处去看看吧，我不知道，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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