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我?干什么?不要命了?”
叶炳文一身与年龄不相符的稳重感,笑呵呵的一拍面前杨正明小警员的肩膀,顺势进入了自己病房。
“文哥,我说真的。”
杨正明生怕不被重视一样,激动道:“我知道这个案子肯定还没结束,你就让我跟着你一起调查好不好?”
因为市局调查组接手了煤矿系列的刑事案件,县局刑警队是没有权力插手的,只能协助办案。
所以,这名小警员才很着急。
好在叶炳文对他知根知底,否则,真以为这冷不丁冒出来的警员,是赵家安排的卧底呢。
“你今年多大了?”
回到病床上躺下,叶炳文打量着他喝了口水。
“二十。”
“这么小?”
叶炳文惊愕道:“按理说,你这时候应该还没毕业啊。”
“我上学早,五岁不到就上一年级了。”
杨正明就是一副小迷弟的姿态,坐在旁边,眼睛里都是光。
“以前调查过案子?”
两人的年龄差距,也就四五岁,可叶炳文城府老辣的不像话,全程都是审视者的状态。
“在警校实习的时候,参与过两起凶杀案的调查。”
相比之下,杨正明就简单的像一张白纸。
“你知道这个案子有多危险吗?”叶炳文慢悠悠的放下水杯,继续闲聊着。
“知道。”
杨正明一本正经的直起腰杆,挺着胸膛道:“可我来刑警队就是为了办大案子的,越危险的案子越好。”
“危险是要命的。”
“我不怕啊。”杨正明兴奋地道:“文哥,只要你愿意带着我,不管多危险,我都听你的。”
这不就是一个孩子的态度?叶炳文听得莞尔一笑。
不过,他确实在考虑。
混体制,在官场,一定要培养自己的班底,筑造自己的政治根基。
否则,一辈子都是个混在底层的喽啰,就更别谈什么横扫一切罪恶的雄心壮志了。
因为越往上,犯罪分子的势力集团就越大,根基就越雄厚,光靠着一腔热血的正义感冲上去,屁用没有。
这个现实的世界就是如此,绝大部分人不是非黑即白的。
以龙海县官场为例,从一二把手到最基层的公务员,有多少是怀揣着信仰而来?又有多少人是追求着利益而去?
几乎可以说,绝大部分都是后者。
为什么赵家一个小小的黑煤矿,全县上下领导都视而不见?
是他们真的不知道吗?
不,是他们都拿了好处,都得到了利益。或者,是他们知道得罪不起。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
而叶炳文什么好处都没给,光靠着重生后的正义感,也只能让马向远这种的稀罕物相信了。
可是以后呢?
叶炳文如果以后想要打击更大的罪犯,没有自己的班底,拿什么跟人家较量?
大喊着理想信仰,高举着公平正义,他真怕到时候没人搭理自己,毕竟人家没看到利益。
就像这次去江宁市求援,哪怕连长跟自己是战友关系,可他仍然对自己保持着警惕。
就像市局刑警二支队长江伯松,如果不是他父亲被残害在杏林乡煤矿?他会愿意听自己这个陌生人的一句话,就能发动市局刑警队介入此案吗?
很显然,不会!
这就是现实!
所以,叶炳文要将自己的理想信仰,转化成一种现实中的影响力,培养打造出一支公安队伍,从而形成自己的政治班底。
只有这样,才能将心中的正义,变现成身边人追求的利益,才能一步步达到自己的目标。
否则,空谈信仰,就不具备任何现实意义,鬼都懒得理!
“行!”
靠在床头,叶炳文就笑吟吟的一点头:“那现在给你个活?干不干?”
“现……现在?”杨正明有些错愕:“现在马队让我保护你的,我走不开啊。”
“不急,等下你换班之后再去干。”
“那可以。”
杨正明一提精神:“文哥,你说吧,让我干什么?”
“帮我调查一下,龙海县县政府办公室,这五年来的人事调动。”
说起正事,叶炳文就稍稍有些严肃了,目不转睛的道:“记住,一定是这五年来,从县长徐志军来龙海之后到现在。”
“嗯,好!”
杨正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他不知道叶炳文想要干什么,但他听懂了自己具体要做的事情。
“保密。”
叶炳文微微一笑,叮嘱道。
“好!保密。”
杨正明到底是刚毕业的,机灵中又带着一些愣头愣脑。
“行了,你先去吧,我有些累,要睡会儿了。”
毕竟重伤昏迷刚醒来,叶炳文着实疲惫的很快,支开了杨正明,拉着被子躺进了被窝。
闭上眼,脑子却还是很清醒。
煤矿工人将近上百个,调查组想要将所有人都找到,并且全部带回龙海县,是有很大难度的。
按照时间层面来看,年前都不一定能完成。
所以,接下来的反击是一场持久战,而且是不动声色的进行,要等到所有准备工作结束后,才能雷霆之势一举收网。
上辈子徐志军在龙海县长任期结束后,直接调往安远市担任副市长,赵春红接任县长。
在此期间,叶炳文就知道徐志军是有把柄,被赵春红握在手里的。
但具体是什么,那就真的不清楚了。
因此,叶炳文才想从县政府办公室入手,毕竟无论官场还是职场,人事的变动是最能反映潜在事件的。
被窝里暖意渐浓,浑然不觉间,叶炳文已经酣然入睡。
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半,母亲丁翠香两个小时前就拿着晚饭,静静坐在儿子病床前守着,脸色还是那么惨白蜡黄。
“妈,你怎么来了?”
起床后看到母亲,叶炳文慌忙下床:“来,赶紧上来。”
“我……我跟医生说了,我好了。”
丈夫死了,女儿丢了,眼下就一个儿子是她的精神力量。
丁翠香眼巴巴的看着叶炳文,紧握着他的手,指着保温饭盒道:“你快吃点东西,快吃点。”
“我知道,妈。”
叶炳文搀着老娘躺在了病床上,安慰着她道:“放心,妈,没事啊,都没事了。”
“可是你姐姐呢?”
说着说着,丁翠香就红了眼珠子,跟着泪如雨下:“你姐姐从小就没胆子,她……她那天晚上为了找你才……才出去的。”
“妈,我知道,我都知道。”
以前叶正刚活着的时候,他是家里的顶梁柱,大事小事基本上用不着丁翠香操心。
所以母亲就不是一个能抗压的人,叶炳文不会跟她说太多,只能当孩子一样哄着。
一手抚摸着母亲的白发,一手擦拭着她老脸上的泪水,还得鼓励着她。
“妈,你放心,今年过年之前,一定会让我姐安安全全回来,好吧?”
叶炳文知道叶倩还在赵家手里,可只要自己活着,姐姐就是赵家手里的一张牌,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因为只有叶倩是安全的,才能用来压制叶炳文。
“你说真的?”
母亲丁翠香听得一阵激动道:“那你什么时候去找她啊?什么时候去啊?”
“我……我现在就去,好吧,现在就去。”
叶炳文紧紧握着母亲苍老的手,抿着嘴道:“你好好睡觉,你睡着我就去找我姐,好不好?”
“好!好!我睡觉,我睡觉……”
丁翠香精神是明显出了问题的,根本不多想,听儿子这么一说,马上躺下就闭上了眼睛。
可怜的像个孩子一样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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