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家辉从被窝里探出小脑袋。
“妈妈，爹他怎么了？”
“快睡吧，没事。是你爹爹惹妈妈生气了！”
家辉点点头：“我睡觉了。”
温婉摁灭了灯。
冬天的夜很冷，北风呼呼刮着，像刀子刮在脸上。
丁政开稳稳地跪着。
半夜，他快睡着的时候，冻醒了，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继续坚持。
天快亮的时候，周叔起来。
想不到昨天下了一夜雪，丁政开像一尊雪人赫然立在院子里。
周叔急忙跑过来拍打，丁政开轰然倒地，不省人事。
周叔几个人把丁政开抬进屋，生火取暖。
“去烧热水，给他洗洗。”
周婶命令周叔。
周叔急忙去灶屋，用雪烧了热水，装在一个木盆里。
温婉把孩子给周婶看着，她给丁政开洗。
“周叔，我来吧。”
总不好让周叔再忙前忙后的。
温婉和家辉母子两个给丁政开洗了热水澡，而后抬到床上，用被子裹着。
“妈，爹不会死吧？”
家辉还是很担心。
“放心吧，死不了。”
温婉瞥了丁政开一眼，拍拍家辉的脑袋。
“去玩吧。”
“好。”
家辉跑出去玩了。
温婉坐下来，守在床边。
晚上掌灯时分，丁政开醒过来，看到坐在床边做针线活的温婉，伸出手握着温婉的手。
“媳妇，你消气了吗？”
温婉抽回手，冷冷地说：“没有。我让周叔通知你家里人了，让他们来把你接走。”
丁政开慌了：“媳妇，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吧。”
“丁政开，我觉得我们两个真的应该分开看看，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在一起。”
“适合在一起！我们都有孩子了，你不能不要我！”丁政开请求。
温婉心灰意冷。
“丁政开，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因为孩子和我在一起的？这些我觉得你应该好好想想。婶子说的也对，你总是为了你的大义，为了你的知恩图报，来牺牲我们母子。这样到底是对是错！”
丁政开抓住温婉的手，“媳妇，你打我一顿，骂我几句都行。别这样好不好？”
“是你先这样的。”
温婉挣脱开丁政开的手腕：“你要是有点脑子，就不会轻信王小溪的话，跑回来劈头盖脸的质问我和战北。老话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既然怀疑战北，为什么要让他留下来照顾我们母子？这本来是你的责任，你用了人家，反过来污蔑人家。你觉得这样道德吗？”
丁政开非常懊悔，
“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你就是不信任我。”
“我信任的。”
丁政开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解释，媳妇才能原谅自己，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政开啊，我的儿啊！”
丁老太人还没有进屋，声音就已经飘了进来。
丁政开觉得头疼，可是现在他也知道，冷静冷静也是对的。
丁二龙和丁老头也跟着进来。
温婉起身站到一旁。
丁老太狠狠撇了温婉一眼：“你也太狠心了！让政开在外面跪一夜，害他晕倒。万一我儿子有个好歹，我跟你没完。”
“娘，别说了。”
丁政开训斥。
丁老太笑笑：“不说了不说了，快点快点把儿子弄回家。”
丁老头和丁二龙一块儿把丁政开抬着走了。
家辉回来看丁政开走了，有些难过。
温婉摸摸小家伙的脑袋。
“别难过了。”
“妈妈，爹还会回来吗？”
不管大人发生了什么，在孩子的心里，爹永远都是正确的。
“会吧。”
腊月三十的时候，钱伯伯和战北来周叔家一起过年。
不大的屋子里挤满了人。
丁政开由于生病，暂时休假，没有去养牛场，待在家里过完了年。
过完年初二，战北离开，回帝都。
丁政开也要回去养牛场，临走前来和温婉告别。
温婉又搬回了基地宿舍。
孩子们睡了，温婉刚把尿布晾晒，男人迈步进来。
“要走了吧？”
温婉语气淡淡地问。
“嗯，明天去，过来看看孩子。”
丁政开进屋。
两个娃娃白白胖胖的，睡的很香。
家辉跑出去玩了，不在家。
温婉进屋，拿过针线活坐下，“孩子我会照顾好的，你放心就行。”
丁政开点点头，看着温婉，咳了起来。
“还没有好？”
“嗯，有点咳嗽，你给我拿点草药，我带着吧。”
温婉放下手里的活计，取了一些甘草，“没事嚼几口。”
丁政开握着草药，深情款款地望着温婉。
“媳妇，你真打算不理我了？”
“没有啊，我不是在和你说话吗？”
“可是……”
丁政开凑到温婉身边坐下，“我想抱抱你。”
温婉拉开一些距离。
“丁政开，你好好想想吧。你娘前些天碰到我，跟我说那个高小姐还在等着你，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高升。你娘还说了，你攀上了高小姐，就不用去养牛场了。”
“你别听娘瞎说。”
“其实我觉得我们之间不光有个高小姐，还有个王小溪，日后说不定还会有刘小溪，张小溪。分开了好好想一想，说不定我们的感情的确不稳定。”
丁政开放下草药，抓住温婉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
“媳妇，那天我是说错话了，我也道歉了，我也受到了惩罚。你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非要说这些来让我难受！”
“你也知道难受，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从和你结婚到现在，你有想过我吗？一切都是你在做主，你在自以为是的去生活。从分家到现在，你那件事信任过我？”
丁政开烦躁地抓了抓脑袋：“你是真的不想跟我过了？”
“对，不想跟你过了。”温婉干脆利索地说。
听她说的这么决绝，丁政开慌了，不顾温婉的挣扎，狠狠抱着她。
“媳妇，你别说这样绝情的话，我想跟你过，过一辈子。”
“你这样疑神疑鬼的，半辈子都过不了。”
温婉愤然推开丁政开。
“你该走了！”
丁政开拿了草药，垂头丧气走出屋子，落寞地离开。
温婉一屁股坐在床边，原主的伤痛在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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