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两个人为这件事争执，一直谈论到学校门口。
“你的意思是让我回归家庭，照顾孩子，是不是？” 温婉看着丁政开。
丁政开很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而后笑着说：“媳妇，不管是我还是你，咱们都在为这个家庭努力。你在奋斗，我也在奋斗。因为奋斗，我们几乎错过了孩子的所有成长。诗诗和安禾的成长，现在又是家隆。”
“丁政开是你错过了他们的成长，我一直都陪伴着他们。”
丁政开顿时很无语。
他之前工作特殊，不能常待在家里，如今面临孩子们的成长，反而有了不同的意见。
“你的意思是让我回来照顾孩子？”
“难道不应该吗？” 温婉反问。
丁政开陷入沉思。
这些人，的确是他亏欠儿子很多很多。
学生们跟着老师走出学校，一个年级一个年级的出现在家长的视线里。
“你看看那个女孩子，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啊。”丁政开指了指领着一三班学生出来的老师。
温婉也觉得眼熟，可是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孩子们纷纷找到了家长。
家隆的老师才拉着他走过来，打招呼。
“温婉阿姨，政开叔叔，你们是不是不认识我了？我是栀子啊！”
栀子？！
温婉和丁政开想起来了，这不是当年杨村的时候，那个每天背着弟弟的大夏，后来还是楚振南给她改名的。
就因为她的事情，楚振南被人举报，后来调回了帝都。
“栀子啊，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温婉做梦也想不到，那个赤脚去上学，浑身脏脏的女孩子如今脱落成了大姑娘。
“我后来考上了师范，又进修了两年，申请来到了海城。听说温婉阿姨就在海城，我还想着有没有机会见面，看看吧，缘分就是这么奇妙。我成了你儿子的班主任。” 栀子说话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很是积极向上。
浑身上下也看不出农村人的窘迫和无助。
“你跑这么远，爸妈放心吗？”
“肯定是不放心的，不过他们眼里只有弟弟，我在哪无所谓的。只要每个月给他们寄钱就行。” 说到这里，栀子的眼神才渐渐暗了下来。
可能她的积极是因为来到了向往已久的大城市，而让她感觉不爽的是，即便来到大城市，依然摆脱不了家庭的束缚。
“栀子啊，你要多为自己想想。”
温婉善意提醒，她可不希望栀子成为一个伏地魔，把自己榨干，去帮助一家人。
她们家的情况太糟糕了。
“温阿姨，我记得了。”
“周六去我家吃饭。”
“好的。”
回去的路上，温婉还在感概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栀子都这么大了。
“我们都老了。”
周六，温婉特意在家里做了好吃的，邀请栀子到家里吃饭。
栀子穿着依然很朴素。
吃完饭，温婉带着栀子去店里挑选了几件衣服。
“你现在是老师，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形象，不能太寒酸。”
“谢谢你温阿姨。”
“你这孩子，这么客气？”
栀子磨蹭了半天才开口：“温阿姨，我听说前些日子，楚老师来过海城？”
温婉看了栀子一眼，点点头：“对，他来海城给表妹治病，现在带着他表妹回了帝都。”
说到这里，温婉不得不重新再看栀子一眼。
“栀子，你考上大学，又教书，是不是因为楚振南？”
栀子点点头：“温阿姨，如果不是楚老师，我可能就在山区里一辈子了。十六七岁就要嫁人，然后生孩子，像我爸妈那样，背朝黄土面朝天，还要使劲地生啊生，生出一大堆的孩子。是楚老师拯救了我，给了我新生命。可是因为……我现在一直都不敢面对楚老师，有时候只能写信向他道歉。可是温阿姨，我还是想当面对他说声对不起！”
若不是因为卫生巾那件事，楚振南也不会被带走调查。
幸好楚家人脉好，不然的话，楚振南有可能就会因为这件事，永无出头之日，或者含恨而终。
“栀子，你是一个有良知的孩子。等楚振南下次回来海城的时候，我告诉你。”
栀子很开心，也很高兴。
衣服的钱她死活要给，温婉也就收了成本费。
这个时候的教师工资也不高，每个月也就三百多块。
栀子发下来第一个月的工资就被家里人打电话，要走了。
同宿舍的女老师田敏见她吃咸菜，有些皱眉。
“栀子，你不是刚发工资吗？”
栀子苦涩一笑：“我弟弟要攒钱娶媳妇，我给他汇过去了。”
“那你弟弟做什么的？”田敏追问。
“他小学后就不读书了，在家里跟着人家做泥瓦匠。”
“做泥瓦匠的工资不是很高，但是节约的话，也能存下不少钱，我叔叔就是做泥瓦匠的。栀子，不是我说你，你真的不能总是这样。”
栀子只是笑笑。
她能怎么办？
海城很大，海城比起别的城市也很繁华，但是对栀子来说，越是这样越显得她格格不入。
“田敏，你有没有兼职的活儿介绍给我一份。”
田敏瞅着栀子那副缺钱的样子，说：“我男朋友在一家歌舞厅上班，他那里可能会要人。你要不要去？”
“歌舞厅？！”
栀子大学也没有进过歌舞厅，很保守的一个女孩子，去歌舞厅做事。
“其实就是给客人端端茶水什么的，我男朋友就是做这个。有时候客人大方了，还会给你小费。你要是愿意我就跟他说一声，你要是一个人不敢去，我陪着你。”
“嗯。”
有田敏陪着的话，栀子也就不会担心害怕了。
田敏说的这家歌舞厅就是龙家开的那家，现在又改名叫《星廊歌舞厅》。
田敏带着栀子来找男朋友程子。
看到田敏，程子很开心。
“你怎么来了？”
“程子，找你办件事，我朋友想找一份兼职的工作。你看行不？”田敏把栀子推到程子面前。
栀子戴着黑框眼镜，但是整体上还是不错的。
“当然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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