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严被杖责的事情传遍整个京城，太后气得生了场怪病，连太医都束手无策。
宫里乱作一团，墨殒尘却颇有闲情逸致地坐在院子中，让顾潋给他捶背。
他并不相信太后会为了季严要死要活，目前流传的消息多半是假的。即便如此，他还是有必要进宫看看。
想到这里，他侧头，幽沉沉的眸子看向顾潋：“本王要进宫一趟，你呢？”
“我不去。”顾潋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他才不想遇见那个满肚子坏水的小皇帝。
墨殒尘也不强求，径直站起身来，衣摆上的金边云纹在太阳底下发着光，格外耀眼。
……
归鸾宫。
太后恹恹地躺在床上，再不复当初的雍容华贵。她几乎瘦脱了相，眼窝深深地凹陷下去，嘴唇没有一丁点血色。
听到宫女大喊陛下驾到，她费尽了力气过头，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
墨锦大步踏入殿门，脸上挂着笑，心情似乎不错。
懒得客套，他上前掰开了太后紧握的手指，拿出垂涎已久的半块虎符，低低道：“您都要死了，还是将这东西还给朕吧。”
太后一点力气也使不上，眼睁睁看着墨锦拿走虎符。她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吓人：“是你给我下了毒？”
“您的食物要经过宫女芸儿的检查，朕哪有机会动手。”墨锦在床边坐下，话锋一转：“只不过朕答应了她，只要母后您不在了，朕便封她为贵妃。”
太后闭上眼睛，从喉咙里传出两声怪笑：“怪不得这些日子没见到她，原来是享福去了。”
墨锦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他早就把芸儿推到水井里去了，那样低贱的女人，不配成为他的贵妃。
宫女们躲得远远的，太后笑了一阵子，忽地嘲讽道：“你以为赢了哀家就能坐稳这江山？别忘了，还有个墨殒尘呢。”
“不劳母后费心，朕很快就会送皇叔下去陪您。”
墨锦忽然从宽大的袖子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毫不犹豫地插进了太后的心口。
血溅到了他的脸上，可他仍是格外平静，直到刀身全部没入了皮肉里，才缓缓地松开手。
身体本就虚弱，再挨了这么一刀，太后本该立即毙命的，却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狠狠推了墨锦一把：“狼心狗肺的东西！若不是我篡改了遗诏，你也当不了皇帝！”
墨锦被推得摔倒在地，却并不恼，慢悠悠地站起来，拂了拂龙袍上的灰尘：“只要你死，就没人知道当初的那件事了。”
太后没有再说话。
或者说，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她挣扎着滚到地上，一点一点地往外爬，想要求救。
墨锦只是淡淡看着，仿佛她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终于，太后爬到门槛边，却再也无法向前，无力地垂下了手。
鲜血染红了她身下的大理石地面，将她的白色寝衣染得鲜艳极了。
墨锦捏着那半块虎符，心底如释重负。他勾起嘴角，一回头却发现墨殒尘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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