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潋想了想，那是个圆溜溜的东西，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内丹了。
喉咙里空落落的感觉让他十分不适，不由得问道：“内丹是干嘛用的？”
“那是妖和神仙用来储存法力的容器！”小团子骤然紧张起来：“要是没了它，你不能使用法力，不能化为鹏，更不能把鱼尾变成人腿！你将永远困在这方小湖里，直到一百年过后重新修炼出新的内丹为止！”
顾潋：“……”
人间处处是惊喜。
他抓着陆衍之的肩膀，用力地摇来摇去：“吐出来，把我的内丹吐出来！”
剧烈的摇晃让陆衍之的意识回笼，如蝶翼般的长睫轻轻颤动了几下，他缓缓睁开眼眸。
“是你救了我罢？你是妖怪还是神仙？”
嗓音清冽，像是潺潺流过的山泉水，尾音微微勾起，挠得人心痒痒。
美色当前，顾潋瞬间被迷得七荤八素，哪还记得什么内丹的事情。
松开他，双手叉腰，嘚瑟地介绍道：“说出来你可千万别害怕，我是掌管这一带所有水域的湖神呢。”
“小湖神么？”陆衍之弯起嘴角，颇有兴致地看着他：“我叫陆珏，你叫什么？”
珏，是他的小字。
不知为什么，他莫名对顾潋生出几分好感来，大约是见惯了人性的丑陋，而这个小湖神的眼睛特别明亮干净，就像湛蓝的大海一般，包罗万象。
顾潋不知道他内心想法，只是晃晃脑袋说道：“那我唤你阿珏，你便喊我阿潋吧。”
天彻底暗了，想着陆衍之没有吃晚饭，顾潋沉进湖里抓了很多手掌大的鲤鱼。
陆衍之捡了些干柴，他在一旁烤鱼，可顾潋眼巴巴看着那些生的鱼，流下了口水。
无论是妖魔还是神仙，都拥有强大的法力和无尽的寿命。但上天是公平的，注定要拿别的东西交换。于是随之而来的，是寡淡的味觉。
对他们来说，腥气越重的东西越是好吃。
他们非常喜欢血管在嘴巴里破裂，流淌出新鲜血液的美妙感觉。因此，古往今来那些妖魔鬼怪才会冒着风险杀人。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陆衍之问道：“你喜欢吃生的？”
顾潋下意识点点头。
“这些拿去吧，我吃两条就够了。”陆衍之浅浅笑着，把多余的鱼塞进顾潋手里。
这副温润如玉又清风霁月的模样，成功让顾潋的心化成一滩软水。
小团子果真是诓他的，陆衍之明明是自攻略以来最好相处的人了。
顾潋也不顾忌，当着陆衍之的面，张开了血盆大口。
没错，是真的血盆大口，与他人畜无害的长相极其不符，牙齿尖得有些吓人，轻而易举便把鱼咬得稀烂，连着骨头一起吞了下去。
吃相难看也就罢了，甚至有血溅到脸上，属实凶残。
然而陆衍之的脸上一直漾着淡淡的笑，像是微风轻拂，很能治愈人心。
等顾潋吃饱喝足后，陆衍之用纤长手指沾了些水，一点一点将顾潋嘴边的血迹擦干净。
那般小心翼翼的神情，就像是在呵护什么价值连城的珍宝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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