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另一个侍卫附和道：“小殿下真是善良，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关心百姓的生活了。”
若是放在以往，她大概会跟着侍卫夸宁景承。
可现在，她忽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宁景承宁愿把修院子的钱给乞丐，都不愿让自己的亲哥哥过得好一些。
心底有些不知其味，她急忙问道：“大殿下在哪里？”
侍卫回道：“已经收拾东西走了，大概刚出宫门吧。”
“他刚取了血，为什么不找太医调养调养身体再走？”淑皇后懊恼地皱着眉：“东陵路途遥远，他的身体吃得消么？”
“太医都不在宫里，”侍卫耸耸肩膀：“昨天小殿下找了陛下，说城隍庙里住着一群生病的乞丐，非常可怜。后来，他又哄着陛下，把所有的太医都叫去医治乞丐了。”
“小殿下真好，”另一个侍卫再次附和道：“咱们东陵有这样关爱民众的皇子，也算是百姓的福分。”
搁在以前，她大约也会觉得宁景承心善仁慈。
可怀疑一旦产生，就会迅速在心底生根发芽，近乎疯狂地生长蔓延。
她在想，也许宁景承是故意支开太医，好让宁风澈带着一身的伤病，死在这东陵皇宫里。
有了这样的猜想，她愈发感到寒意深深，那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回到皇后寝殿，守门的宫女正要行礼，却被她制止了。
她走进去，隐隐听见两个人的谈话声，像是宁景承和那位开药的大夫。
“不瞒你说，我喝了他的血过后，觉得有些恶心。”
“那是自然，人血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您又不是真的有心悸病，干嘛要喝下去呢？偷偷倒掉不就好了么。”
“呵，我不止喝他的血，还要抽他的筋，扒他的皮，吃他的肉。”
“小殿下果真帝王之姿，小小年纪就懂得皇室没有亲情的道理，我实在佩服。”
声音越来越小，可仅凭前面那两句，已经足够让淑皇后心寒了。
她一直都不知道，自己这个乖巧的小儿子，背地里居然是这副模样。
慌乱中，她打翻了书架上的花瓶，惹得宁景承和那个大夫回头。
“哎呀……”宁景承惊讶地捂了捂嘴，下一秒又换上甜甜的笑容：“母后，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淑皇后伸手，指着他的鼻子吼道：“你怎么能这样！宁风澈是你亲哥哥啊！”
“是吗？”宁景承好笑地抱起双手：“您忘记了么？您亲口跟我说过的，我是你唯一的宝贝儿子，是你的小心肝儿，宁风澈算我哪门子的哥哥？”
淑皇后噎住。
没错，她的确对宁景承说过这样的话，以至于现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沉默了半晌，她紧紧攥着手心，问道：“你已经拥有了本宫的溺爱，你父皇的独宠，甚至全是天下老百姓的爱戴。可你哥哥呢，他什么也没有，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他？”
“唔，就算他死了，我也照样不会放过他。”宁景承哈哈大笑起来：“我会把他的头骨放到宫里最高的地方，让他亲眼看着我穿上龙袍，成为万人之上的真龙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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