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羽寒回头，斜着眸子看了他一眼。波澜不惊，幽暗得仿佛在看死人。
顾潋也回头，只不过他管理不好自己的表情，嘴角勾勒出幸灾乐祸的弧度。
这两人的反应着实奇怪，太监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可按照褚羽寒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格，若真是暴露，他现在应该是一具尸体了。
拿捏不准原因，太监扯出一脸尬笑，手指紧张地发抖：“你们……是要去哪？”
“进宫见皇帝呀。”顾潋好心地回答道。
太监顿了顿，眼眸之中染上几分不可思议的神色：“进宫为什么不带上我？我才是真正的顾景昭啊！”
这个时候了还在装，脸不红心不跳，表情真挚，说的跟真的一样。
大概是谎话说多了，连自己都开始信了。
顾潋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声乍一听有些恐怖。
马车终于行驶来了，车夫老头勒住缰绳，露出充满歉意的神色：“将军，路上拥挤，我耽搁了一些时间，实在抱歉。”
“无碍。”褚羽寒冷冷淡淡地回应道，迈着长腿上了车，又伸出手牵顾潋。
顾潋搭着他的手上车，窝在角落里补觉。
太监见状，也想要拽褚羽寒的手上去，可他却冷漠地收回自己的手，让太监扑了个空。
面对他不解的神情，褚羽寒淡淡道：“我从未打算带你去宫里。”
心情瞬间七上八下的，太监委屈地抿着唇瓣，用衣袖擦拭泪水，想要装可怜。
可他那张脸被火烧得又丑又肿，布满疙疙瘩瘩的伤痕，比沙石地面还要凹凸不平。
卖起萌来，着实让人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褚羽寒不再搭理他，撩开车帘钻进车厢里。
可他明显嘀咕了太监的不要脸程度，没人拉他一把，他就自己上了车，厚着脸皮对车夫老头说道：“我坐外面，你稍微挪开一点，给我让个位置。”
老头一时有些为难，可里面的褚羽寒和顾潋都没说话，应该是不反对的。
念及此，他听太监的话，挪了点位置出来，等人坐稳后，甩动缰绳，马车便缓缓驶向皇宫。
……
今日是新帝顾景玉的寿辰。
在这么个重要的日子里，他接到了褚羽寒的来信，说找到先前的小皇帝顾景昭了。
朝堂之上，他接受着满朝文武大臣的寿礼，管事太监不停地念着礼物清单，可他低着头，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恭贺完毕，还要设宴请臣子们吃饭，驻守玄武门的侍卫却传来消息，说褚羽寒已经进宫了。
顾景玉随便找了个理由从宴会上溜走，对侍卫说道：“让将军来御书房见我。”
他走至御书房的时候，褚羽寒也刚好到达，身后还跟着太监和顾潋。
顾景玉眯了眯眼睛：“将军不是说找到皇兄了么？他人在哪里？”
先看看太监，顶着那么丑一张脸，实在辣眼睛。
再看看顾潋，披着黑不溜秋的斗篷，脸全部遮完了，走路姿势一蹦一跳的，跟传说中的僵尸一模一样。
这两个人，从头到尾都不像是顾景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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