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哭得这么凶，褚羽寒哪还有其他的想法，小心翼翼拥他入怀，轻声细语地哄道：“都听你的，睡觉吧。”
他一安慰，顾潋反倒更加憋不住了，哭腔嘹亮，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倾诉出来一般。
褚羽寒从小在战场长大，压根不会安慰人，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手忙脚也乱，脑子嗡嗡的。
他不说话，顾潋稍稍止住了哭声，抹着眼泪道：“你倒是说两句话啊。”
褚羽寒抿抿唇，用手指擦掉他的泪痕，似是用尽了毕生的温柔：“不要哭，我会心疼。”
短短一句话，却暖到了顾潋的心坎里。他不再哭了，但海还是忍不住地打嗝。
生怕他呛着，褚羽寒拍拍他的后背：“哭累了没？累了就睡觉吧。”
“好。”顾潋点点头。
得到他的允许，褚羽寒起身吹熄蜡烛，又借着惨淡的月光回到床上，把顾潋禁锢在怀中。
这一夜，他真的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单纯地抱着顾潋睡觉。
他一向起得早，天刚蒙蒙亮时，便睁开了眼。
顾潋还在睡，褚羽寒取来短刀，往指尖割了口子，将血液蹭到床单上。
又帮顾潋翻个身，背对着门口。
做完这些，褚羽寒整理好衣冠，让人去请那位宫里派来的老嬷嬷。
“夫人还睡着，嬷嬷脚步轻些。”对于这种年纪的老人，褚羽寒一向是持以尊敬的态度，但还是出声提醒道。
“将军请放心，老奴知道分寸的。”老嬷嬷走进房间内，由于角度的原因，她看不见顾潋的脸，倒是清清楚楚地瞥见床上那抹血。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老嬷嬷便也不再多作停留，微微朝褚羽寒福身：“看来将军与夫人是真的恩爱，老奴这就回去向必陛下交差。”
她回到宫中，把看见的一切讲给顾景玉听。
顾景玉捏紧手中的茶杯，指节发白，用了很大的力气。
心里嫉妒得发狂，他不再忍耐，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挥落到地面，哔哩啪啦摔得粉碎。
老嬷嬷吓得不轻，但她是宫里的老人，算是亲眼看着顾景玉长大的。就算顾景玉再气，也从来没有把怒火撒到她的身上过。
为此，老嬷嬷露出讨好的笑意：“陛下这是怎么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顾景玉扶住额头，闭起眼睛道：“忽然想起不高兴的事情罢了，对了嬷嬷，您看见顾景昭了没？”
他的好皇兄应当是在将军府里的，不知道褚羽寒成亲，那人会是什么想法？
说起来，好像昨日大婚的时候，他也没见着人……
该不会一时想不通，而去投河或者跳楼了吧？
想到这里，顾景玉难受的心情总算缓解了些。
“将军府中人来人往，老奴没注意到。”老嬷嬷低着头。
年幼时的顾景昭和顾景玉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可自从顾景玉登上皇位后，仿佛一切都变了。
他向来恭恭敬敬地称顾景昭为皇兄，可现在，竟是连名带姓地喊，表情之中再也见不到当年的那股钦佩。
这两兄弟……
已经成为不相干的陌路人了罢。
老嬷嬷将所有的想法都隐藏在心底，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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