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还在挣扎。
可越是挣扎，他的脑浆就流失得越快，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与此同时，问雪阁周围笼罩的戾气逐渐消散，重新见到灿烂的阳光，死去之人的灵魂得到解脱。
顾潋像是踢皮球一样把杨天的尸体踹到一边，随即离开破庙回到村子。
怕被秦昭发觉些什么，他特意仔细地闻了闻身上，没有半点血腥味，有的只是浓郁的艾草味道。
顾潋放下心，高高兴兴地走进院子中，对秦昭说道：“听说杨天死了，咱们可以回问雪阁祭拜师兄师姐们了。”
“嗯？”秦昭有些诧异，藏在面具下的那双眸子不自觉颤了颤：“谁有那么大的本事？”
“我也不知道。”顾潋把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把拽住秦昭的衣袖：“别摆弄你这些没用的艾草了，咱们快去买些纸钱蜡烛和熏香，回问雪阁去。”
秦昭任由他拽着，路上没有说一句话，似乎心情不怎么好。
戾气消散后，其他门派的弟子就没再继续驻守。
两人畅通无阻地上山，顾潋多买了一把小锄头，在问雪阁中央的空地上挖了很多坑。
师兄师姐们的尸体已经完全腐烂，只剩下白花花的骨头，分不清谁是谁。
顾潋一个个埋好，由于确认不了身份，便没有竖碑。
祭拜完他们，顾潋如释重负一般，看秦昭一眼：“你要不要去翠竹居给居主道个歉，让他撤销对你的通缉？”
秦昭一直顶着伤害同道之人的罪名也不是个事，会耽误他继续修行的。
顾潋这样想，秦昭却完全不在乎：“不重要，我根本没有把他打成半身不遂，只不过让他掉了几颗牙而已。”
顾潋：“？？？”
嗅到阴谋的味道。
难不成这一切都是雪月仙子自导自演的？她趁着秦昭打伤居主赶紧过去补刀，然后把所有的过错推到秦昭身上，再以正大光明的姿态稳坐新居主之位。
高。
实在是高。
顾潋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然后侧头看向秦昭：“那你以后怎么办？到处都在通缉你，你还能继续修道吗？”
秦昭没有回答。
沉默着看向那一座座刚修好的坟墓，指节微颤，而后一点一点地收拢，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转身下山，顾潋赶紧跟上他的步伐，在半道遇见拿着香火的楼桑。
他伤是好了，可惜再也无法修炼。
秦昭戴着面具，楼桑没认出来，只是匆匆看顾潋一眼，随即错开目光，连个招呼也不打，继续往上走。
“什么人啊。”顾潋嘟嘟囔囔道：“连句谢谢都没有。”
若不是为了楼桑，他也不会失去那千年修为和内丹，也不会被逼得跳崖。
真是个没礼貌的小孩。
顾潋很失望，下山时忽然想起明天又是挨雷劫的日子，急忙编道：“我忽然胃疼，得去看看大夫才行，秦昭哥哥你先回家吧不用管我！”
也不等秦昭答应，顾潋火急火燎地往镇子里跑，然后猥猥琐琐地缩在角落里面，想要等秦昭先走。
可他突然发现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秦昭走的方向，并不是回家的那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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